第19章 无头尸（1/2）

东北暗杀行动第19章 无头尸

天阴得水泄不通。

肥巅巅的厚云，摩肩接踵地压在山头。

浓重的潮气，一块一块地把满坡草地染湿了。

风已停息。

雨意越来越明显。

山道荒芜得厉害，杂草覆盖大部分路面，若非两条车辙，有时很难把它同两边的草莽树林区别开。

歌子筋疲力竭了。

一连几天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再加上还没消退的感冒，她几乎挺不住，我感觉只要我稍松点手劲，她就会瘫倒在地上。

这十几里路，她受刑似地一步步磨了过来。我差不多是在半背着她，尽量往前赶。

她像是拖着别人的一双脚，把一缕缕乱草刮在脚脖上。

现在，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似乎比天空还阴暗。

眼睛没有一点光彩，甚至看不出焦点。

青鼻涕顺着鼻孔探出头来，挂在鼻尖上，眼看就要落下，又猛然受惊似地缩回去。丰满的嘴唇早已失去光泽，灰黑代替了红润。干巴巴的唇肉上摆出了密密的裂纹。

“冷吗？”

纯粹的废话。

但我还是问。

她没吱声。

确切点说，是细微微地呻吟一下。

接着，我感到她靠得更紧了。

说实话，现在我也头昏眼花。

几天里积攒下的劳累，全都按捺不住，一股脑地钻出来作对。

要是能躺下睡一会。哪怕是一小会，也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眼下决不行，深山里乱兵多，容易出事。

另外，大雨临头，不出几刻就得泼下，得赶快走，想法找个避雨的地方。

远处传来几声闷响。

不是火枪，就是滚雷。

我望望天空，越发着急了。

歌子喘息困难。

我倏地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抱了起来，一侧肩，背到了身上。

行动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先前要求好几次，她都坚决不干，

现在，只能稍挣扎了几下，就软软地伏在我背上。

为了证明我还有力气，即使背上她也不在乎，我猛地加快了脚步。若不是绊了几个趔趄，我真地就跑起来了。

歌子不安地叹息着，间或蛹动一下身子，想从我的手臂中溜下去。于是，我的胳膊勒得一会比一会紧，渐渐地发麻了。

走出两里多，背后粘乎乎地，和她的胸脯贴在一起。

我的脸皮胀得发硬，似乎马上就要崩裂出来。呼吸越来越不匀畅；越闷住劲，喘得也就越厉害。

压在身上的好像不是瘦小的姑娘，而是每一步都在加砖的房子。到后来，我觉得脖埂麻木了，幸亏她一直没说话。

要是问她一句，真不知我的嗓眼要抖出什么调来。

热气像一根暖和的鹅毛，从她嘴里伸出。领口直发痒。

我眼睛对着脚前，缰直的目光紧抵着一圈圈、一环环的车前草。忘掉你在做什么。得把精神头集中，想点别的东西。其实你还能坚持。别害怕。一切难受都是人的想像。

车前草，奇怪的东西。它的姿态，真像一个平躺在地的盘子。在所有的植物里，恐怕再也没谁像它这样扁平的了。刀片一样的叶子，不光形状，而且厚度也跟刀片差不多。它们均匀分开，葡匐于地，简直没有一点翘手举足的意思，好像天生准备好给蹄踩轮轧的。也不知它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是从第一棵开始就如此，还是天长地久给压变形的？规规矩矩的大自然呵，你把一切可能的地方都植上了草木，肥田沃土让给了别的花木，却把车前草打发到铁板似的道路上。

看着它五体投地的样子，我简直有点同情。也许，在张牙舞爪的草木世界里，你也想要好的地盘，甚至为之奋斗过。但是，事实证明，你是属于这里的。你的条件，你的能力，还有你的机遇，都不允许你再想入非非。

要么愤然而逝，要么忍辱负重。

选择吧。

于是，你听天由命了。

我真的被胡思乱想吸引住了，一棵杂草能让我想这么多。现在连走到哪里都没想到。

要不是歌子的提醒，这个状态还能保持下去，我也会坚持得更长些。

此时歌子突然撑起身子，使劲往外挣身子。

同时，惊慌地低声叫了一下。

“快放下！”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