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到苏军（1/2）

东北暗杀行动第18章 遇到苏军

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谈。

我了解到歌子她生在依兰，长在依兰，眼下是孑身一人了。说到现状了，谈话中断。我不敢再问，怕引出她的愁绪。

闷头爬了半天大坡，她一直低头沉思，到岭上以后打起了点精神。

朝霞映在她脸上，现出红彤彤的光彩。眉头上渗出的几颗汗珠，也着上了淡淡的粉色。

熟苹果一般的面颊，似乎覆在火堆上，热气腾腾地散发着热量。从侧面看，流线型的脸蛋套着亮边，那是脸上的细茸，参差不齐地反射着阳光。连她的小尖鼻头和毛刷似的睫毛，此刻都显得亮晶晶的。

我没有说话。

避开她的眼光，只管嚼着干巴巴的饼干，歌子坐在我身边，也在慢慢地吃饼干。

山沟里有一注水。我们伏下身去，喝得正来劲时，忽然发现一根骨头。

原来是被野牲口扒过的老坟坑。虽然渴得厉害，却再也无心喝了。饼干真是干，塞得嗓子直发麻。一块得嚼好一会才能噎下去，眼角不觉挤出了泪。

从这里往西南走三十里就是马鞍山，往正西走三十里多一点儿就是依兰县城。

到了这块儿，我太有把握了。

离家前，这一带的山头差不多都转过。

秋天砍果子。秋天套猴子。离家近了。终于回来了。我坐在山顶，朝北面张望着。

去依兰可以投原路线径直西走，要回家，要回家得穿过公路。

此刻。依一佳公路就在眼前，下山后再走四、五里就可以过去。灰色的公路光秃秃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此时过路最安全。

但是，对歌子怎么说呢？

和我一起到马鞍山？

万一她拒绝呢？

再说，家里那面我也作不了主啊。

可是，不能把她往依兰送，那是火坑。

我侧过头去，一眼不眨地看着歌子，决心终于下定了。

“你老家是哪里的？”

歌子得声音依然甜甜的，侧过脸问我。

“马鞍山，”我说。

“离依兰远吗？”

歌子飞快地问。

日本女人说话都慢条斯理，可她说汉语却像开机枪。

“十多里。”

我停了一下，好像刚刚想起，突然提高了嗓门：“咱们先去马鞍山，在我家歇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你看行吗？”

她沉默了。

我看着她的夹衣大襟，紧闭着嘴巴再没吱声。

歌子挺了挺身子。胸脯显得很高。

我的眼睛发花了。

她要开口。

什么样的回答？

“你想家了吧？”

她像蚊子似地哼出一句。

过了两、三分，我还不知道回答。

“那，我们先去你家吧。”

一时间，我有点不舒服起来。

她的语调那么平淡，口气那么爽快。

显然，她还没理会其中的意味。

也许，她真以为歇一下脚就去依兰，然后坐船回国。

事情在女人的脑海里，总呈现最简单的成分。

况且她还是孩子气十足的姑娘。如果知道回国已不可能，恐怕要永远不能，她会怎样呢？

早晨的心是阴郁的心。

现在像是灌满了水泥。

“我们去吗？”

歌子两手扒着我的胳臂，轻轻摇了一下。像撒娇一样。

我点点头，收拾一下东西，站起身，顺手拽起歌子。

站在山上，举目眺望了最后一眼。然后，我迈步着机械的步，牵着歌子，一点一点挨下山，经奔公路而去。

从这里到公路，还有一个过渡坡，上面长满了椴树。记得十多年前到这儿打柴时，我曾看见关里来的养蜂的，在坡地架起帐蓬，摆蜂上箱，热热闹闹地像过日子的人家。不知谁出的主意，说抹上唾沫不怕蜇。我们把一个叫“狼大胆”的傻小子哄出来，吐了他满脸白花花的唾沫，让他来了猫洗脸，然后去偷蜂蜜。结果他的眼睛差点给刺瞎。我们领他回家，一路上简直不敢瞧他。脸肿得那么可怕，抵得上任何一个大头鬼。

越接近公路，林木虽稀了些，荆条却是越来越多，简直无路可走，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椭圆形的子叶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形成了一堵厚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