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张桂兰的“去世”》(2/2)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终生免费,永无视频广告!
十年喂狼该醒了第85章 《张桂兰的“去世”》
知道说啥都晚了,你要是来,我给你磕头。”字迹潦草,最后几个字被划破了,像写字的人手在发抖。
她想起去年在医院看到的病历——张桂兰早查出严重肝病,捐肾可能危及自身,却故意说“捐肾会死人”,让她恨了这么多年。这份懦弱里藏着的自私,像根毒刺,扎在她们母女之间,首到死亡才终于拔出来,留下个空洞的伤口。
“老师,你在看啥?”丫蛋抱着作业本蹲在她身边,辫子上的红绳晃来晃去,“王大娘说你娘去天上了?我奶奶说,好人去天上会变成星星。”周蔓摸着她的头,想起张桂兰临终时没闭的眼睛,是在等她,还是在等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欲望窟窿?
十年前在太平间外,她也曾离死亡那么近。护工推着她经过停尸柜时,她听见自己微弱的咳嗽声,像片即将燃尽的火星。那时她心里只有个念头:不能就这么死了,死了就真成了家里的“累赘”,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张桂兰走了,带着她的偏心、算计和那点未说出口的愧疚,彻底退出了这场拉锯战。
傍晚的霞光把山尖染成金红色时,周蔓沿着山路往上走。山顶的老松树下,她曾在这里烧过周强从监狱寄来的信,火苗舔着信纸的样子,像在焚烧过去的自己。此刻她站在树下,望着县城的方向,那里有她十年的血泪,有个女人用“母爱”作武器,将她拖入深渊,又在临终时,留下个模糊的背影。
“我不恨你了。”她对着远山轻声说,风卷着松针掠过耳畔,像谁的叹息。十年间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母亲把她的工资卡塞进弟弟手里,把她的肾源机会卖给邻村人,在她病危时忙着取她的公积金……最后定格在那个给她梳辫子的午后,阳光落在母亲鬓角的白发上,像撒了把碎盐。
她慢慢弯下腰,对着县城的方向鞠了一躬。不是敬那个伤害她的张桂兰,是敬那个也曾爱过她的母亲,敬那段被血缘捆绑的岁月,敬那个在泥沼里挣扎过、最终爬出来的自己。起身时,腰侧的伤疤隐隐发烫,不是疼痛,是与过去和解的温度。
下山时,她遇见送饭的王婶,对方手里提着个竹篮:“刚蒸的槐花糕,孩子们说给你留了两块。”周蔓接过篮子,槐花的清香混着热气扑过来,像小时候张桂兰蒸的榆钱馍,只是那时母亲总把最大的那块给弟弟,给她的永远是带焦痕的。
“周强那边……”王婶欲言又止,“货郎说他蹲在殡仪馆门口抽烟,一夜没动,像个傻子。”周蔓没说话,只是把槐花糕分给路边的孩子,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张桂兰的一生,就像块被啃得只剩渣的馍,自己没尝到多少甜,还把苦涩全留给了身边的人。
回到宿舍时,月光己经爬上窗台。周蔓从箱底翻出个旧布包,里面是她十岁时张桂兰给她做的虎头鞋,鞋头的老虎己经褪色,却被她缝补过好几次。当年搬家时,母亲说“没用的破烂扔了”,是她偷偷藏在书包里,一路带到出租屋,又带到这大山深处。
她把虎头鞋放在窗台上,月光照在鞋面上,像蒙了层薄纱。这双鞋曾陪她走过十年山路,走过透析室的冷板凳,走过法庭上的对峙,现在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就像张桂兰,不管这一生是好是坏,终究要在黄土里歇脚,恩怨对错,都成了后人口中的故事。
夜里查房的村长敲窗:“灯还亮着?明天还要上课呢。”周蔓笑着点头,把虎头鞋收进箱底。窗外的虫鸣渐起,和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像支温柔的摇篮曲。她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她还是那个教孩子们读诗的周老师,腰侧的伤疤会继续陪着她,不是提醒仇恨,是提醒她:活着,就要好好活,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第二天早读,狗蛋又问起“慈”字。周蔓指着窗外的山樱:“就像花儿会结果,草儿会发芽,好的感情也会慢慢长大。要是长歪了,也别太难过,至少它曾开过花。”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丫蛋突然说:“老师,昨天那颗小星星亮了!”
周蔓抬头望向天空,晨雾还没散尽,最亮的那颗星正慢慢隐去,像谁悄悄收走了最后一点牵挂。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向光而行”。粉笔灰落在她的蓝衬衫上,像撒了把希望的种子,在这个张桂兰离去的春天,准备着开出新的花。
不想错过《万古天帝诀》更新?安装优品小说网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