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周强的“短信”》（1/3）

十年喂狼该醒了第86章 《周强的“短信”》

山樱花瓣落在教案本上时，周蔓正在给孩子们讲《桃花源记》。$?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土地平旷，屋舍俨然”的字句刚写满黑板，狗蛋突然举手：“老师，咱们的新教室算不算‘屋舍俨然’？”他的手指向窗外——新盖的教室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玻璃上贴着孩子们画的窗花，像谁把春天剪碎了贴在上面。

周蔓笑着点头，粉笔灰在指尖簌簌落下。换肾后的第三个春天，她的日子像新教室的玻璃窗一样，被孩子们擦得透亮。教案本里夹着孩子们的成绩单，小石头的数学从不及格提到了八十分，丫蛋的作文被县里选中，题目是《我的老师有颗星星》，里面写“老师腰上有个疤，像掉在人间的星星”。

“周老师，您的手机亮了。”后排的苗苗举着她的旧手机，屏幕上跳出条短信预览。这手机是陈阳妻子淘汰的，去年寄来时说“山里信号差，这个型号接收好”。此刻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让周蔓愣了愣，尾号是她十年前用的手机号后西位——那是张桂兰强行要去给周强注册游戏账号的号码。

她接过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像摸到了十年前那部裂屏的旧手机。那时母亲总说“你的手机我先用着，强子需要新的”，她攥着机身裂缝里的灰尘，看着母亲把她的工资卡塞进弟弟手里，觉得掌心的温度都被吸走了。

“是山外的亲戚吗？”苗苗歪着头问，羊角辫上的红绳缠在手指上。这孩子的父母在外地打工，每年只有春节才寄回封信，她总把周蔓的手机当成“会说话的明信片”，说“等我认识字了，也要给爸妈发信息”。

周蔓没说话，走到教室外的核桃树下。春风卷着花瓣掠过耳畔，她点开那条短信， sender显示“未知号码”，内容很短：“妈走了。我知道错了，以前对不起你。你多保重。”

“周强”两个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k?u?x*i-n?g~y!y¨.·c\o+m^不疼，却让她想起很多被遗忘的碎片：小时候他抢她的糖葫芦，母亲说“你是姐姐该让着他”；中学时他偷改她的志愿，父亲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工作后他拿着她的工资卡挥霍，全家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碎片拼凑出的人影，此刻正隔着山水，发来一条迟了十年的道歉。

她靠在核桃树上，树皮的纹路硌着后背，像张桂兰当年用竹条抽在她背上的触感。那时她没给弟弟凑够买婚房的钱，母亲把她的画具全扔在院子里，周强踩着她的素描本骂“装什么文艺，赶紧去挣钱”，她蹲在地上捡画纸，碎片里混着他新买的球鞋印。

“老师，你不舒服吗？”丫蛋提着水壶过来，给她倒了杯山泉水，“王大娘说喝这个能醒神。”水杯里漂着几朵野樱花，是孩子们今早放在她办公桌上的，说“老师讲课辛苦，看花儿能开心”。

周蔓喝了口泉水，清甜的滋味漫过舌尖。她想起上周王大娘说，周强在殡仪馆门口蹲了三天，护工说他抱着张桂兰的遗像哭，说“妈你咋不等我学会疼人”。这话让她想起十年前在透析室，她看着窗外的麻雀，也曾盼着家人能说句“你疼不疼”。

手机还捏在手里，屏幕亮着那条短信。周强的道歉像颗过期的糖，甜早就没了，只剩发潮的渣。她不需要这颗糖来证明什么——孩子们的笑脸、新教室的阳光、山涧里的流水，早就把她心里的苦填满了。

“老师，该上体育课了。”狗蛋举着跳绳跑过来，绳子上缠着彩纸，是他们用获奖的奖金买的，“今天比赛跳大绳，您当裁判好不好？”周蔓笑着点头，把手机塞进裤兜时，指尖划过删除键。

十年前她收到家人的信息，总会心跳加速——怕又是要钱，怕又是指责，怕又是那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现在这条短信躺在收件箱里，像片落在湖面的叶子，连涟漪都没激起。￠p,o?m_o\z/h-a′i·.?c~o^m.她知道，不是原谅了，是不在乎了。

体育课的哨声响起时，周蔓站在操场边。孩子们排成队跳大绳，绳子甩得嗡嗡响，丫蛋被绊了一下，坐在地上笑，辫子上的樱花落了一地。周蔓走过去扶她，孩子突然说：“老师，你今天没笑。是不是我们惹你生气了？”

她蹲下来，擦掉丫蛋脸上的泥土：“没有，老师在想，你们以后会去很多地方，看到比大山更美的风景。”丫蛋抱住她的脖子：“不管去哪，我都记得老师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爱’。”

“爱”字的笔画在掌心慢慢浮现。周蔓想起张桂兰从没教过她这个字，母亲只会说“你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