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控场（1/2）

朱门戏第224章 控场

堂下众人举杯响应，杯盏相碰的轻响与应和声瞬间充盈厅堂，掩盖了那转瞬即逝的凝滞。*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

谢道临站在主位之侧，确保这场盛宴的秩序持续下去。至于谢相是真的更衣还是身体不适，现在不是思考的时间。

谢相短暂离席，他需要确保此间不至冷场，让各怀心思的族老多想。

丝竹乐声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在刻意挑选的悠扬曲调中，席间的交谈也恢复了此起彼伏的嗡嗡声。

谢道临留意着各席的动静，适时地与就近几位相对年轻、在族中有些名声的堂兄弟简短寒暄了几句，询问了些学业上的近况，或是对地方风物的浅谈。言语谦和有礼，尽显大家子弟的温煦风范。

就在这看似融洽的氛围里，下首席位传来一道带着几分关切口吻的声音。说话的是那位青州房的族老：

“少君在此，正好。前些时日，老夫在青州闻知，宗相曾感微恙，偶染风寒？如今可大安了？老夫等在外诸房，心中甚是挂念，今日见相爷精神矍铄，方才心安啊。”

这关切看似自然，却也是刺探，想通过这个嫡长孙的口试探一下虚实。/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

周遭几席的交谈声似乎又微弱了一丝，数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谢道临，等待着他的应对。

谢道临闻声，露出一抹温厚得体的微笑。他非常郑重地朝那位青州族老躬身行了一个礼，动作标准而透着敬意：

“庆叔公挂念祖父身体，拳拳之心，孙儿代祖父深谢。年前长安风雪确实猛烈了些，祖父偶觉不适，幸得宫中遣医赐药，祖父亲信侍奉周到，早己康泰如常。”

“正如叔公所见，祖父前日主持祭祖大礼，步履沉稳，言辞肃穆；今日与诸亲欢宴，亦是气度雍容。祖父常言，年关正是阖族共聚，叙天伦、增情谊之时，些微小节不足萦怀。我等晚辈，更当以祖父为楷模，珍摄自身，为族增光。”

谢道临并不否认谢相“偶然风寒”的传言，这些地方宗亲只有他们的渠道了解消息，一味隐瞒反而是下策。

所以他只强调目前谢相身体康健，这个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青州族老那双眼睛在谢道临脸上停留了一瞬，那恳切真挚的神情无懈可击。*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随后捋须呵呵一笑，语气颇为感慰：“好，好！宗相贵体安泰，便是我谢氏阖族之福。少君言语得体，甚慰我心！”

此时，席间另一位与谢道铭前往山东之时，有过数面之缘的东郡主事，也似随意般接口道：“少君如今位居弘文馆学士，清贵非常。只是，未历州县实务，恐还需多番历练啊。”

这话语听着像是勉励后辈，但新政颁发，“不历州县，不拟台省”，在这种场合被首接点出，关联到谢氏未来可能的权力中心继承人身上，分量顿时不同。

新政下你这位弘文馆学士若无地方经验，如何继任谢氏要职？

地方旁支自然不会知晓谢家与程监的谈话。

谢道临神色未变，甚至对着东郡主事欠了欠身，姿态依旧恭敬：“劳世叔点拨，小侄铭记于心。朝廷新政深意，自有圣心与诸公权衡。

弘文馆士选材首重经术明达、文采斐然，登进士第者尤贵。此乃清流之基，朝廷择材正途。

小侄忝居馆阁，不敢有负圣恩与家祖、家父期许。常思唯有朝夕勤勉，深钻经义，以期学有所成。至于外放历练之期，”

他目光坦然环视众人，声音清朗不卑不亢，“既是朝廷之制，待道临馆务稍定，年岁及冠，自当遵循圣意，效父祖之劳，赴州郡体察民情，积累政务，为我谢氏，亦为朝廷尽忠效力。”

他不谈交易，不提捷径，只谈学问、志向与对朝廷制度的服从态度。这种理首气壮的“坦荡”，配合他天子钦点入馆的耀眼履历和提及效仿父祖的豪情，反倒将在场心思各异之人噎住一时。

东郡主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复杂神色，似乎没料到他如此干脆地将新政视为必由之路而非阻碍。

旁边一位与谢道临同辈的京兆子弟自然消息灵通，适时举杯笑道：“道临兄才高志远，他日宦游州县，必造福一方，扬我谢氏门楣！” 这话引开了些许注意力。

谢道临顺势向乐师方向示意：“新岁在即，诸事可期。烦请起《倾杯乐》如何？助兴更佳。” 乐声立转欢快热烈。

“好！”众人附议。话题在乐声和几句对音乐的评点中被巧妙带过。谢道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