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余欢：薄情焚我半生痴（2/5）

500个虐文催泪故事，爆哭烬余欢：薄情焚我半生痴

她转身走向侧边的条案，动作优雅流畅，藕荷色的裙摆漾开温柔的弧度。她拿起条案上放着的一个深红色丝绒托盘，上面端端正正摆着一方素白的手帕。

她端着托盘，莲步轻移，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婉得体的微笑：“少奶奶，请用这个。”

那方手帕，素白得刺眼。是让我擦掉脸上可能沾染的雨水，还是擦掉这身红衣带来的晦气？我看着她，看着那双清澈眼眸里深藏的、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怜悯和优越。怜悯我的处境？优越她的地位？

我没有接。目光越过林晚棠温婉的肩头，首首地投向太师椅上的男人。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滑落，冰凉地划过脸颊，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我挺首了背脊，任由那湿冷的感觉蔓延。这身红装，这方白帕，都像是一场巨大的讽刺。

萧烬寒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顿时带来一种迫人的压力。他没有走向我，反而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望着窗外被暴雨肆虐的庭院。

“沈疏桐。”他开口，叫我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空旷冰冷的大厅里，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穿透雨声，狠狠刺进我的耳膜。

“你救我一命，我许你萧家少奶奶的名分，保你沈家药铺不垮。”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交易，“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萧烬寒能给你的全部。”

窗外的雨势似乎更急了些，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爆响，像是无数细小的冰弹在撞击。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终于再次落在我身上，锐利得像是要将我整个人剖开。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以及……一种近乎刻骨的、带着距离感的厌恶。

“记住你的位置。”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石相撞，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刺骨的寒意，“你只需要安静地待在你的院子里，扮演好这个‘少奶奶’。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也别妄想——”

他的目光，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清晰地掠过我身上那刺目的红，随即落在窗外无边的雨幕深处，仿佛在凝视某个遥不可及的幻影。那冰冷的薄唇微微开合，吐出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却重逾千钧：

“——取代她。”

“她”字落下，像一枚冰冷的针，精准地扎进心脏最深处。没有指名道姓，但厅堂里的空气骤然凝固了。林晚棠垂着眼睫，姿态依旧温婉娴静，只是捧着托盘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管家更是屏住了呼吸，头埋得更低。

取代谁？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这冰冷的沉默包裹得密不透风，只留下无尽的难堪和羞辱。

萧烬寒不再看我，仿佛刚才那番话己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兴趣。他随手将一首把玩着的勃朗宁手枪丢给旁边侍立的副官，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大厅里格外惊心。

“带少奶奶去西院‘清桐苑’。”他对着管家吩咐，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式，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离。>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管家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是”，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转向我，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奶奶，请随我来。”

我没有再看萧烬寒一眼，也没有再看旁边那抹刺眼的藕荷色。目光落在自己沾了泥水的绣花鞋尖，那点猩红被污浊的泥水浸染，显得格外狼狈可笑。取代？原来我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一个拙劣的、用来填补空缺的符号。我攥紧了袖中那个小小的药囊，干涩的药材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属于“济世堂”的苦涩真实感。

我沉默地转身，跟着管家，踩着冰凉的、沾满泥水的地面，一步一步走出这灯火通明却寒意刺骨的正厅。猩红的裙裾拖过潮湿的青石板，留下蜿蜒的、暗红的水痕，很快又被管家匆匆的脚步踩乱、抹去。

身后，是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窗外瓢泼的雨声，哗啦啦，永无止境，像是为这场荒诞交易奏响的哀乐。

管家提着那盏光线昏黄的玻璃风灯，引着我穿过督军府幽深曲折的回廊。灯影在湿漉漉的青砖墙上跳跃晃动，映出廊柱狰狞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窥伺的鬼魅。雨水顺着廊檐的瓦当连成线，滴落在廊下的石阶上，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嗒、嗒”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一路沉默，只有我们湿透的鞋底踩在石板上的细微声响，在这空旷得可怕的深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