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承老（1/3）

病娇公主叱咤朝野【群像】第36章 承老

又隔一日，下午时分，聂凝觉着身子爽利许多，顶着晚霞如约去了丞相府。下了马车，又由小仆带着去了一前厅。

“承老，”见了人，聂凝勾唇一笑，问道：“承老身体如何了，可有好转？”

承向平重病难动，但依旧衣冠整齐，大家风范，手中握着串红玛瑙，颤颤巍巍抬起手来，只道：“郡主上前些来吧，老朽已经耳聋眼黑了，从前还可依稀辨认口型，现在却是同个废人没个两样了。”

聂凝闻言命人将椅子移到承向平身旁，只得坐了再重复一遍，

她看这位从前能在朝堂搅海缚龙的一代枭相到了风烛残年之际，竟也生出无限悲凉，

“许久不见郡主了，不知道郡主身体恢复如何？老朽时常挂念郡主，但碍于久病成疾啊，实在不便去探望郡主，还希望郡主能多谅解。”承向平只笑道。

“我如今已大好，只是，”聂凝说着话锋一转，眼眸锐利看向承向平问道：“既然承老说挂念我，怎么就连遣人问问也给忘了？承老好不叫人心寒。”

“有侯爷照顾郡主，老朽……咳咳，自然放心。”承向平一顿接着从容不迫回答。

“我是如何需要照顾，侯爷是如何回来的，承老说起来就不害臊吗？”

闻言，承向平先是一愣，似乎没预料聂凝会如此直接，随后摆手示意仆从下去，才笑说：“郡主说话还是老样子啊，一遇侯爷要就连这么点场面话，也...也要揪着不放。”又道：“老朽已经是个病人了，难道郡主还要把我这个重病之人如何吗？那老朽，反倒要...感谢郡主让老朽早登极乐，不必受这肉体之苦了。”

“我观承老依旧能再定乾坤，承老这一计就是直直要我的命，不是吗？”聂凝轻笑一声连刚来时的那点悲凉也无了，随后拨弄了茶盅又放回桌面上，继续道：“那我也只好命人把沈太尉给请回来了。否则，就如承老所言，我实在是拿承老没办法啊。”

承向平闻言，笑容僵硬在脸上，拨弄红玛瑙的手也顿住，目不转睛等着聂凝的下文。

又闻聂凝道：“我素知沈太尉拳脚功夫了得，所以特地多派了些人去，死活不论，带回来即可。”

“郡主这又是何必呢？”承向平忙劝道：“沈越并未参与诛杀太后之事，他在此事之前就上述请旨出京，为...为老朽寻一块仙山宝地安放灵柩。如今，大局已定了，郡主与老朽皆不吃亏，老朽诛杀太后，天子之位交给郡主决定，岂不两全？”

“承老着急辩解什么？我还并未说要给沈太尉定罪。莫不是叫我猜中了。您与沈太尉，莫不是真有些什么？”聂凝揶揄道。

“有什么？”承向平闻言，反倒笑着甩手，反问聂凝：“能有什么？沈太尉早已成婚，他的儿子管我叫先生，我们戎马半生，出生入死，我与他亲如兄弟，老朽为了他辩解该是理所应当的。”

“承老不用瞒我，一向厌恶太后的沈太尉那日在太清殿上居然没和承老一同前来，沈老如此重义之人，丢下您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像是故意避祸一般，这么巧的时间，这还不令人奇怪吗？”

“再加之，承老明知太后与沈老不对付，却不劝阻沈老同太后对着干。让我猜猜看，您一直就有要拿掉太后的想法，但又不能被太后知道，也是为了保护沈太尉，不得已将沈太尉放在台面上，掩盖您的真实目的，让人以为你们二人在太后事上意见相悖。实则您是要亲自替他拿掉太后，只是没算到我没死，顾云亭也背负恶名拥立了自己的小侄子。”

“所以，因此沈太尉才至今还未回来，是吧？”

“您怕我……怕我杀了他。”

“您将自己生死都置之度外，却怕沈老丢了性命，这还不算您的死穴吗？您说我提到顾侯爷就面色皆变，您又何尝不是？只要念着，心就乱了。”

“我只道承老爱天下，爱民，不曾想却是爱他所爱。”

“您且说，这次您的七寸，我算不算捏着了？”

聂凝说完，抿了口茶，却又快速放下，皱眉道：“承老，您到哪里去寻的小仆？茶都不会泡。”

承向平一动不动的听完了这段话，面色凝重，随后竟然释然一笑，红玛瑙随着他的笑声抖动。

他笑道：“郡主，丫头，有你爹的几分风采啊，洞察人心。那日宣布立帝的时机也抓得好，否则过了那日，恕我直言，你和顾云亭再想在我手中活着可就难了，利用过一次的人心里总是会有疙瘩，我若不除就是...就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