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药方（1/2）

嫡母卖粮我囤货,天灾逃荒吃肉香第14章 药方

裴宴一副但问无妨的胸襟和底气，“不知姑娘想问裴宴什么？”

江枣眸光沉沉，“如果这个世道需要你牺牲一些东西，你可以舍弃什么？”

裴宴思索了片刻，从容回道：“夫子有言‘达者兼济天下’，吾之所向，惟忠于陛下，匡扶这万里河山。”

“人生不过三万天，忠于君，孝于亲，使民安乐，吾当竭尽全力实现之，此人间正道，就算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

裴宴眼眸坚定，一腔胸臆起伏澎湃。

江枣竖起大拇指，“裴兄既然有这样的大志向，我且抛砖引玉，谈谈我的想法？”

裴宴十分期待，“裴宴洗耳恭听。”

“徭役杂役等各种役，按银折算缴纳赋税---”江枣给裴宴开药方，“此谓一条鞭法。”

裴宴瞪大眼睛，喃喃自语，“一条鞭法……”

不明觉厉的样子啊。

“以后生下的人口永不加赋，将丁税平摊到田赋里面，征收地丁银----”江枣眨眨眼睛，“这呢，叫做‘摊丁入亩’”

裴宴嗫嚅道：“摊丁入亩……”

“还有……”江枣故意卖关子，“下面的比较犀利，还要不要听？”

裴宴疯狂点头，“愿闻其详。”

“士大夫官僚、县邑乡绅大户，一样当差，一样和老百姓纳粮纳税。”江枣落下锤音。

裴宴目瞪口呆，感觉像是听到了天外之书一般。

绝非浮于虚空的诗意文章，而是石破天惊，甚至于某种颠覆。短短几句，太过超越，一时之间他难以消化。

良久，他像是掉进了冰冷的深渊，浑身战栗，这些话像来自虚空的锐利冰锥，刺穿了周围茫茫暗色，袭入进了骨头缝隙。

第一次深深地理解了寒芒如背四个字的真意。

“我……”裴宴语无伦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个呼吸之后，他抬眸看对面的女子，“不……不可能。”

江枣当然知道裴宴说的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笑了笑递给裴宴一块白净的帕子，“我虽然经常有一些惊世骇俗的话，但是吧，公子身为万里挑一的进士探花，也不必钻了牛角尖，这些话就权当妄语妄言，听过就过咯。”

裴宴终于呼出一口气，擦拭掉额头的冷汗，“容裴某回去细细思量……”

江枣好整以暇，伸出小手，裴宴慌得手抖，将手帕还了回去。

轿箱空气凝固了数秒，裴宴理了理起伏的心绪，问江枣道：“倘若换做你，也会用以上法术，不，以上策略，以谋当下之局面？”

“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

江枣默默给裴宴竖了个大拇指。

以前学过，生产力的发展要契合当时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呢，亦随着生产力的转变而转变。

她刚穿进大烨，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全面。而况，她一介平民。

另外，荒年要来了。

江枣思考两息道：“天道非人力可以扭转，我们能做的，顺水而下，沐浴光年。”

“顺其自然？”裴宴哑然，立即道：“逝者如斯，流水亦激荡峦石，奋起千钧力量，颓废消沉断然不是夫子提倡的。”

江枣微微一笑，摊手道：“那便是我胡诌，公子当不得真。”

说完，江枣喊停车夫，王锁纳罕，还没摸到府邸的大门，怎么忽然就不去了。

车子停稳，江枣提起裙摆下车。

裴宴仍一番恍若梦中的模样，等王锁探进来脑袋，他才惊觉江枣早已走远。

“嘿嘿，公子，你和江家二小姐，相谈甚欢吧？”王锁打小跟在裴宴身边伺候，这些年也就见过裴宴对江家二小姐一人比较看重，看少爷的表情，一番乐不思蜀的样子。

“锁奴，今日我见江家二小姐的事情，你休要外传”裴宴稳住心神，顿了顿道：“速去望月楼，替我取些竹叶烧……”

王锁更奇怪了，“少爷，您平时也不擅吃酒啊，望月楼的竹叶烧，烧心烧肺烧喉咙，是俺们这样的大老粗解乏的玩意儿，您……您不合适。”

“掌嘴---”裴宴微闭眼睛道。

王锁挠了挠头皮，放下帘子，抬腿去了街道对面的酒肆。

少爷今天有点不寻常啊。

裴宅马车不远处，一辆略小些的马车停留多时。冰天雪地，赶车的小厮冻得来回走动，弓起虾腰问里头的主子。

桑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