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和妃（1/1）

金枝蒙尘纪事第8章 再见和妃

我被连夜送进了宫。

依兰殿还是老样子。

如霜跪在跟前，埋首。

我在她跟前坐下。

“起来吧。”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娘娘。”我擦去她的泪。

“我还有未尽之事。”

“陛下这三年常来，王御医来的时候会遣奴婢出去，后来会召奴婢进来说说话……陛下一直惦记着娘娘……”

“这三年王爷也待我极好。”

“娘娘终归是娘娘，陛下在等娘娘回来。”

我捧起如霜的脸颊：“去外面候着吧。”

环视一周，依兰殿内陈设如昨。

云顶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珠帘为幕。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兰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的明月珠还似明月一般高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花瓣鲜活玲珑，花蕊细腻可辨，赤足踏上只觉温润，直如步步生莲。兰香弥漫在殿中，十分清雅，寝殿内檀香氤氲流转。我推开窗，晚风已起，秋寒袭人，春日连绵，是快要落雨了，我恍惚回到了江南。寝殿内灯烛初上，烛火摇曳出一片朦胧的光，粉金的绮罗帷幔在风声烛影里飘飘荡荡。

连绵的雨丝确是落下了。

我倚在窗前，只觉夜凉如水，红烛在窗内摇曳，雨在窗外斜下，水沿着屋檐静静滴落，光晕在地上荡起一圈涟漪，仿佛一声叹息留了下来。我吹灭了蜡烛，抱着膝盖坐在床沿上，陷入长久的思绪中……

传报声至，俊逸帝王的身影映照在画屏之后。

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画屏上的鼻子，影影绰绰，探不清虚实。

隔着画屏，相望无言。

良久，我终是无声哭泣起来。

那身影终于绕过画屏，走入眼前，揽住我的背，强迫我望着他的眼睛。

鲜戈，他是我梦里见了无数次的面孔，身上是熟悉的龙涎香，我拽着他的衣袖，几欲开口，实在难言，只得抚平他衣襟的皱褶垂下了手。

他没有放开我的意思，继而抚上我的发，我的眸，我的唇，我的脖颈，用指尖勾勒出我的轮廓。

他眼里有复杂的意味，似乎在探究我的内心，我低垂着头想要躲开这种逼人的气息。可悲的是我依然畏惧他的眼神，就像多年前一样，让我藏无可藏。我被抬起了下巴，却依然试图躲避这种窥视。面前的帝王似屏起了气息，眼神灼灼，我感到一种熟悉的危险。

他突然吻上了我的唇，我躲闪不及阖上了眸，他将我匝得更紧，那力道似要将我碾碎，我的呜咽也破碎在令人窒息的吻中。

“陛下，娘娘未沐浴更衣……“如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被迅速湮灭……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打横抱起扔进了床帏，脑海中闪过曾经的温存，我害怕地躲闪，和妃与帝王的记忆是没有选择性的，过往岁月中有少年人的真诚，家国间的算计还有那些求而不得，支离破碎……

我的下巴被钳制着朝向他，“清宁，看着我。”我灵魂如有一击，认命地睁开眼，想要细细看看身上的这个男人。果然，帝王的深情、倾心、遗憾、不舍、阴鸷、狠辣还有算计都深深印照在我的眸中，勾勒出完整的鲜戈，我的记忆也被拉回到少年时刻。那时的他，鲜衣怒马，带着笑说曾救我两次于水火……意识到我的恍惚，他的吻惩罚似的落下来，啃咬着我的唇，掠夺着我的呼吸。倏地我胸前一阵冰凉，下意识的嘤咛未溢出便被封进唇中。他突然放开了我，打量着我微乱的双鬓和满面红潮，接着轻笑了两声，似很愉悦。

“清宁，你是需要我的。”他眼神灼灼。

我未否认，只盯着他。他的吻连绵不绝地落在我的胸前，我也不再忍耐，放任惑人心智的娇吟声游散在精美的罗帐中。他挥手熄灭了昏黄的灯盏，一室的暧昧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室靡靡。黑暗中我看不清鲜戈的脸，身体的感受却越发敏感清晰，出现了令人感到被绞杀的快感，我逐渐承受不住，唤着他的名字讨起饶来，他似更起了兴致，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的思绪也随着官能浮浮沉沉，意识陷入了混沌。

梦里有人在为我细细擦拭身体，我睁不开眼，连翻身的气力都没有。

尔后我似陷入谁的臂弯，便再也没有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