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辰遇险（1/1）

金枝蒙尘纪事第3章 生辰遇险

我的生辰快到了。

王爷说要为我好好贺一贺。

珍馐酒家的厨子被请来府上，制出精致的菜式。但一如既往的，王爷谢绝旁人登门祝寿。

我并不知安平王妃如此的有排面。生辰宴前便有流水的奇珍异宝送到府上，尽管这些煊赫人物们我并未见过：

左相府上的墨宝，右丞府上的金丝纹扇，南林王府的翡翠钗环，张宰辅宅子里的寿山石，还有玉壶、发钗、南海的珠串。很多的新奇物件。

每件贺礼的背后，是怎样的人呢？我也好奇。贺生辰，贺礼到，人却不到，心底总归有些寥寥。

王爷为我准备了一套定窑的红瓷茶器，说是能工巧匠所制，可伴我日常烹茶。今日他颇为高兴，饮了不少酒，兴致高涨。

玉儿，今儿个是你的生辰，你可有什么愿望？

我攀到王爷耳边，不死心地说，玉儿想要一个孩子。

他不置可否，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脊。

戊时刚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我也有几分薄醉。定睛朝窗外瞧了瞧，发现今夜有星光。我猜想着我的生辰约摸是个好日子，不知道我没有记忆的那些年，是不是每次生辰都有漫天的星光？但王爷为我找来了上京城首屈一指的歌舞班，丝竹声起，莺歌燕舞，香气氤氲缠绕。

进来了一个宫人。“贺礼到！”

他字正腔圆地贺着安平王府的喜事。

“遥扣安平王妃芳辰，生辰吉乐。愿君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是一株长得极好的建兰。

“幽兰之生在深谷，讵以无人而不芳，皇上愿王妃往后年年长乐未央。”宫人接着说。

丝竹声戛然而止，王爷似对这突然的打扰不太满意。但他迅速恢复了淡漠姿态，说着“皇恩浩荡”这些场面话，令下人接过这盆兰。

檀云上前欲接过这盆兰，宫人带着笑站着不为所动。

王爷、宫人与檀云尴尬僵持着。

半晌王爷放开我的手，走下桌台，准备叩首领受这份皇恩。

至此刻，我的心思还在这盆兰上。这样清雅的物件，我要想想将它安置在何处。

我的视线随着王爷俯身。

宫人抱兰的臂向后撤了撤……

众人都未回过神来，幽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寒光，兀地向王爷胸口刺去。

司竹班和殿上舞姬竟也换了面貌，都手持利刃朝王爷劈来。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王爷王爷始料未及，回身闪避。

殿上乱作一团，家丁四下逃散。

没想到这群刺客有这样的身手，训练有素，阵脚不乱，府兵竟一时无法近身。

心提到嗓子眼儿，我的薄醉消失无影。

红衣舞姬执长刃向王爷刺来，身后人为她劈开身后府兵。王爷也是战场上过来的人，身形凌厉招招避过要害，侧身行险招将长刃劈进刺客脖颈。接着，殿上刺客与府兵杀成一团。

场面有些混乱，彼时有刺客放出红雾，隐到王爷身后。

“王爷当心！”我大呼。

那刺客眼眸中金光一闪，抛出银针向王爷刺去。

他闻声闪身避过一招，并挥刀斩落这一刺客首级。

一团红雾弥漫开，视线越来越模糊。

檀云和紫烟拉着我，但我被一种冲动支配着向他奔去。

檀云和紫烟眼中只有我，但我此刻眼中只有王爷。

她们只看到我凡胎肉身，体弱无依，看不到那些虎视眈眈，刀剑无眼都是冲着王爷来的。我一股冲劲儿往头上涌去，用尽气力推开束缚，冲上前紧紧护住王爷身后。

这是一种本能，捍卫他的本能，比以往任何一种表露都真实。刃插进我的背脊，我甚至听到划开血脉的声音，穿透肉身的滋味真是难受，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无法自持地往地面滑去。

鲜血涌出我的身体，视线不清，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翕动着唇。

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吼声，清宁！清宁！

我来不及回应便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