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堪回首（1/1）

金枝蒙尘纪事第1章 可堪回首

我是鲜戈，北国皇子。

以使臣之名来到南国。因北国怀柔，欲使两国修好，勿再起兵戈。

往来南国我本不是首选，形势瞬息万变，父王挂心。

我必亲自前往，因为一个女子。

我态度坚决以大局相劝，父王允了。

这个女子就是清宁。

“护国公主，略有耳闻。”对传闻我反应冷淡。

我见过这女人。她带来的瘟疫叫我军吃了些苦头。如今见她，出落得更标致了。她身上还可见当年的影子，但沉静了。

有传言新皇帝要留她在身边，一辈子为国祈福。也有传言她能捡回一条命全靠皇帝垂怜。新皇正值盛年但膝下无子，对清宁是全心爱护。

差人探过清兰殿几次，带回了与传言大相径庭的消息。想她这几年是不好过。南国兵变时，以为她难逃一劫，她却活了下来。我要来看看她的活法。

当年也是暮春。她被掳到帐中，龇牙咧嘴斥我们不讲礼法。

南国献祭了一个病弱女子，难道讲礼法？

不管是死是活，经此一遭，她的名声怕是坏了。不过做了那么多年姑子，青灯古佛惯了，想是不怕。她的身体一日日败下去，还挂心那个小侍从，怕他跟着她倒霉。可没她这个金枝玉叶，那侍从命都难留。

说到那个侍从。只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们北国人。那双眼睛骗不了人，我见过的，在一个女人脸上。

果然牵出了往事。乌樟的母亲是汉女，心不甘情不愿嫁给了我父，那时她姿色卓绝，欲说还休的美和北国女子的飒爽截然不同，父王被这份婉约迷晕了头，真的心系于她。那女子似乎也宠辱不惊，知进退知分寸，不卑不亢不争不抢，父王什么珍奇玩意儿也乐得赏她。

这蜜里调油的情分，某日突然就变了。

源于一件事东窗事发。父王知道了这女子孩子都怀上了，结果心里还装着别人。

两军交战于阵前，她竟让探子去递消息，想护那阵前将军一条性命。那消息还没出帐就被截下，没想到牵出了乌樟的母亲。父王爱她但不痴傻，以为她被南国奸细的糖衣炮弹迷晕了眼，想高举轻放饶过这一回。

结果那女子听说消息没递出去，当即崩溃。竟失了魂一样飘飘然，后似乎下了决心，突然跪在父王脚下头磕得砰砰响，求父王饶那阵前将军一命。

秘密被揭开，牵出了爱妃一段往事。

那将军本不是必须死，现在倒是没活路了。两军交战，那位将军被屠，战死马前。那女子从此断了魂一样，生下孩子身子也彻底败了，没多久玉殒香消。一人死于男人的尊严，一人死于爱情的信念。

那孩子，父王自然也见不得，被带离了国境。寂照庵倒是个托孤的好去处，托清宁的福气，乌樟活了下来。

没想到倒是成全了寂照庵里的两人。这公主以为是乌樟护她，其实相反，只是她把自己看的太低，不明白而已。

被掳过来时清宁还小，不跪不拜，是个有骨头的人，那双眸子天真烂漫有几分姿色。军士们存了戏耍她的心思，在帐外屠了她的侍女，侍女的惨叫凄厉。想必她是听见了，但还是不跪。

她心里记挂的只有那个侍从。把乌樟关起来后，她病倒了，以为下一个就会屠到乌樟头上。当真是小姑娘，这身子骨也熬不了太久。倒是没想到，她的病是时疫，迅速蔓延到军帐中，势头难挡，三军倒伏，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南国若派兵来袭，我们讨不了好。若放任清宁死在我军帐中，又落人口实，为之后的大患。

当如何处理清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