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容易被心里的破碎困住（1/2）

一朝秋暮露成霜第13章 人容易被心里的破碎困住

他们吃好饭，说学校里有高三学生留校，学校开着门，可以进去。而沐与惜没去过二中，而二中都是李晨惜、黄灿、燕语欣的学校，也近在隔壁，沐与惜就一同和他们去参观学校了。

校园门口往里去，有两排高高的梧桐树，有些花开得正盛，有些在凋零，小径上落满残花，有些落在泥土上的腐烂得很快，快要“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回望去，原本高大巍峨的学校门头倒像隐秘其间了。李晨惜告诉她，梧桐树取意“梧桐自有凤凰栖，花香自有蝶飞来”，算是一种美好的期许。

沐与惜又与他们来到田径场的塑胶跑道，沐与惜的学校可没有塑胶跑道。

“你们的跑道居然是塑胶的。”

“你们的不是吗？”

“不是。”学校里的田径跑道跑个八百米鞋子就灰了，下雨天更是，不小心踩到水洼鞋子就会沾上泥巴，甩都甩不掉。

“旁边是体育馆，里面有室内篮球场，有排球网可以打排球，可以打羽毛球，下雨天体育课就去里面上。”李晨惜继续介绍着。

“你们学校真高级。”

“你们学校没有吗？”

“这算什么，一中还有游泳池呢！”

“真没有……”沐与惜后来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一直任由他们带领着参观。

沐与惜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说不清也道不明。

要说像以前去过尖子班，再去四班，她能明白那种差距，也能明显感觉到，也深知。

但她不曾去其他学校上过高中，她也不能感受差距，然而她也不懂那些硬件设施巨大差距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她人生中的一枪，早已经打出，不久的将来将会正中她的眉心，令她痛苦难忘，除了承受，无能为力……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妈妈已经做好饭菜。

“你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什么都不懂。”

“要文化没文化，要手艺没手艺。”

“那你有文化有手艺，你怎么不好好施展一下。”妈妈终于回了爸爸一句，不然沐与惜快要听不下去了。

怎么现在转换战略，变成精神攻击了？

“难道你不承认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吗？”

沐与惜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老是说一些膈应人的话？”

“你为什么总帮着你妈说话？从来不帮我说话？”

“难道你觉得你很对吗？难道你觉得你说的很对吗？”

“你反正眼里没我，对我从来不尊重。”

“我谁也不帮，谁有理我站谁那边。”沐与惜快要被气得岔过气去，但还是压制着怒气心平气和说了一句。他这是在对比小孩对爸妈谁比较亲吗？难道他不知道母亲对于一个小孩有多重要吗？他一定要去挑战这样的权威吗？难道要泯灭最后一丝理智和思考跟着他的节奏走吗？

不，他说的不对，我为什么要听？我不听。沐与惜一遍一遍心里告诫自己，直到这心里的声音逐渐淹没了耳边的声音。

沐与惜心里明明有好多辩驳的话有很多自己的道理可讲却竭力压制着没有再多言语，其实她心里有一记后怕，她惧怕这平淡的争执随时会演变成一场剧烈的口舌之争以及拳脚相加……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明明只是简单的对话，她的心又开始更加剧烈的颤动着，手不自觉有点发抖，她把手放在腿上捏紧又放开又捏紧又放开，重复几次才好许多，又继续故作镇定抬起碗扒拉碗里的米饭。

而且，她惧怕，那些她逞口舌之快的发泄，会反噬在妈妈身上，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因为她不经意间见过他喋喋不休的说教和指责，字里行间都是关于沐与惜和沐与恒……

“她不是和我们承诺过她会争气吗？”

“是不是你又背着我乱说什么坏话？他们现在和我说话都针锋相对的。”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现在谁的话都不好使了，都是被你教废了。”

……

虽然大多数时候，妈妈都沉默着，但沐与惜光只是听见一部分就窒息到仓皇逃走，明明那些话不是对她说的，但她的心为什么会那样痛？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沐与惜把头埋在被窝里，眼泪簌簌流着，心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有点呼吸困难，嗓子也憋得生疼……

清晨，窗户上附着薄露，随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