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无全尸（1/2）

东北暗杀行动第32章 死无全尸

一条狗。

大街上只有一条狗。

虽然天已大亮，屯里却几乎空无一人。

我紧紧盯着那狗，心里在打鼓。

会不会是我家的“小四眼”？

显然不是。

它要能活到现在，估计都是狗爷爷了。

看它邋里邋遢的长毛，耗子一般的小脑袋，和肚皮拖地的塌腰，我马上打消了那个念头。

还是老样子。

我打量着屯里的一切，不禁有些失望。

路口的那两棵老柳树，依然耳鬓厮磨地偎在一起，毫不理会岁月的打扰，树干还是那么黑，柳丝还是那么绿。

在它下面，还是那块废弃的大碾盘，用来给晚饭后扯闲白的垫屁股，不过现在灰土一层，大概许久没人聚坐了。碾盘旁的街道，一直通向屯里，在它两边，是破烂不堪的篱笆，东倒西歪的草房。什么都没有。不时还有几声鸡叫。

这一切很熟悉，和我离家的那天早上是一样的。

奇怪。

那条狗在干什么？

我注意到，它顺着南来的那条路一直向北走，脑袋一刻也没抬起来。事实上，它伸长了舌头，啧啧有声地舔着什么。

什么东西？

走到西街交叉处，我好奇地扫了两眼。眼睛像挨了针扎，卡巴了一下，猛然睁大了。

血！

雨后干裂、泥块碍脚的路面上，有斑斑点点的红渍，在黄土道上拖成粗细不均、深浅不一的血线，看上去格外醒目。

我的心头一跳。

屯里的异样气氛顿时明显起来。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这样静？

人呢？

屯里人都到哪去了？

不是有苏联驻军吗？

街上怎么一个兵也没有？

歌子直出神。

显然，她也看到了。

我的心顿然一沉。

血。

又是血。

她看到的太多了。要忍受这一连串的刺激，该有什么样的心肠呵。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她需要的是这个。

老天爷，可别再出花点子了。

我抬起头，注视着前方。顺这条街往东北角走，就能到家。我拉了一把歌子。别看了。我心里说。管他什么事，跟咱没关系。再不操心了。

眼睛正对着远处的房山、烟筒，却看不见任何东西。路上的累累红点，仿佛就挂在眼帘上。每落下一脚，似乎都踩到了凝血上。一股难以忍受的血腥气，好像就顺着大腿冲到腑腔。我使劲吐口唾沫，随即加快了脚步。前面就是井台。

再走十来步往右一拐就能到了。一想到摆脱脚下这些脏物，我的呼吸乎稳了些。

这时，一直走在前面的狗忽然不见了。

我觉得一条黑影朝路边闪了一下。

怎么？

我的心格登一下。难道这血迹……通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一甩手，撇下歌子，撒腿朝家屋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果然血点连成线，一直铺到家门口。

我家的房子在全屯还摆得出：记得当时有三四十人帮着修建，盖起了威威势势的大三间，另外还有一个柴草棚。

留在我印像里的，始终是严实的大院套，方整的新草房。而现在呈现面前的，把这种印像打扫得一点不剩。若非门前站着那棵沙果树，我是不能肯定的。房墙皱得像老头脸。窗框扭成了五边形。房脊已经凹下老深。

不过，我无以分心，再想这个了。

他俩怎么样？

二忙和丫蛋怎么样？

是不是他们？

我气急败坏地冲到了门口。“

完了。

一见院里的人群，我的脑袋轰地一声，耳朵几乎什么也听不进了。男女老少，还有些当兵的，乱哄哄地聚在院里，后院也挤满了人。

他们在等着什么。

但是，什么也没有。

房门关着。

门口，立着一个板着脸的俄国人。

他握着上刺刀的枪，把着道不让进屋。

我的外在感觉完全麻木了。

当分开人群，跃向屋门时，我听到身后有谁惊呼起来。无凝有人认出了我，也许是哪个邻居，在叫我的小名。我很难有什么反应了。不知靠那股力气，我没等俄国兵发话，就把他撞靠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