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家（1/2）

东北暗杀行动第25章 回家

领章猩红。

金星乍眼。

我面对着这个大个军官，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连他的级别也没明白。

“陆军大尉波波夫”。

他突然说起中文来。

我像听了一声雷，诧异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竟然会说中文。

黄澄澄的眼珠，深不见底的瞳仁，简直就是老猫的神色。

他摸了一把下巴，咧着半边嘴微笑了一笑。

“你们是满州人？”

他接着问。

尽管话语听着很生硬，像喝醉酒的人挤出来的，但他却竭力压低喉音，脸色也显得挺亲切。

“是。”

我说。

一口唾沫使劲咽了下去。

“要去哪里？”

“马鞍山。”

“噢？”

他把头偏过来，用手一指西边。

“就是那个马鞍山？

“嗯。”

他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歌子。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的妻子？”

他问道。

歌子的眼光打在我脸上。虽然没看见，我却能感觉到。

妻子！

她怎么能够？

砖窑里的那种复杂感觉，现在更强烈地回荡在心胸。

给那个鬼子敷伤。

还有她瞧那个胖少校时的怪样。

她是日本人。

她是日本人哪！

我张了张嘴巴，没有出声。

说什么呢？

否定？

紧接着就是一大堆麻烦；更多的解释，更多的谎言。

可是，肯定的理由又在哪儿？

我感到，现在连撒谎的勇气都难找了。

终于，脑袋胡乱抖了一下，也看不清是什么意思。

俄国军官却纵开大嘴笑了。

他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跟在后面，随着他们一起走。

“我们正要去哪儿。”

他用下巴指了指夕阳，意思是说马鞍山。

歌子犹豫不觉地跟着我，勉勉强强地拖着脚，好像随时都想打住。她那又惊讶、又疑惑的目光，钢针似地一个劲朝我眼中射。

她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想提醒我不该这样。

我没理她。

甚至她走近，悄悄碰了一下，我也装作不知道。

土灰色的队伍长长拉开，穿进树林，荡开草莽，刷刷地走下山去。

马车还在树林里，栓在那棵橡树下。我当然没忘。

车上还有那个牛皮口袋。

还有那个麻袋！

我冷丁打个寒颤！

苏军大尉候在身边，脚步轻快地走着。

贼亮的高统黑皮靴不时把小草连跟踢起，像撅头翻地一样。

他兴致勃勃，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话，一边不停地瞟着歌子。

走了一会，他停下脚，

等歌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笑眯眯说：“您累了，太太。”于是，他的手再也没松开，紧紧地搀着她走。

我把眼睛钉在前面一个士兵的后背上，不想错动一下，半边脸火辣辣的。我强打精神听着波波夫大喊大叫，不敢转过头来。歌子的眼睛正对着我。

我不想看见。

苏联人挎着她。

该把她拉过来。

但是，不行。

我不愿意。

也不敢。

那么多人面条似地折翻在地了。

连俘虏都要干掉。

他原是边防军官。波波夫解释道。

在边境上呆了七、八年。正是我从军的年头。

虽然满日仇苏，但那只在内地才体现出来。边防线上却很轻松。他们同中国人的往来是经常的。

他本人就交了几个中国朋友。逢年过节，他还请客。

有时他也到中国边镇溜达溜达。

去年在饶河，他还闹了一段风流韵事。

那是个还俗的尼姑，“一个美人儿”。

他得意的说。

同时嘻嘻哈哈地左右看了我俩两眼。难

怪他能说点汉语。

原来是这样。

我和歌子的目光相遇了。眼神中的悲哀亮晶晶地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