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周建国的“养老院”》（2/3）

十年喂狼该醒了第64章 《周建国的“养老院”》

停了医保，冲到家里质问张桂兰，张桂兰撒泼打滚，他却只是摔了筷子怒吼“你就不能让你妈省点心”。他甚至没问一句，女儿的病怎么样了，透析费凑够了没有。

这么多年，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父亲，供孩子们吃穿，没让他们冻着饿着。可首到被送进这养老院，独自一人看着女儿的照片，他才终于明白，他亏欠周蔓的，何止是钱，何止是一句关心。他亏欠她的，是一个父亲本该有的疼爱、保护和公平。

“蔓蔓……爸对不起你啊……”周建国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口，老泪纵横，压抑了一辈子的愧疚，在这一刻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同房的王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了然：“想闺女了？”

周建国哽咽着点头，又赶紧摇头，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木匣子里，红布一层层包好，藏在枕头底下。

“我也想我儿子。”王大爷叹了口气，坐在周建国对面的椅子上，“不过想也没用，他三年没来看我了。人啊，老了就没用了，儿女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哪顾得上我们这些老东西。”

周建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王大爷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脑子里全是周蔓从小到大的样子——第一次学走路时摇摇晃晃扑进他怀里，第一次背上书包时兴奋的样子，第一次领工资时塞给他一个红包说“爸你辛苦了”……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每一个镜头都带着刺，扎得他心口生疼。

晚饭是在食堂吃的，白菜炖豆腐，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粥，还有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周建国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周围的老人们吃得很慢，偶尔有人咳嗽几声，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叮当声在空旷的食堂里回荡。

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太太端着碗坐到他对面，看了看他没怎么动的饭菜：“小伙子，多吃点，不然身体扛不住。”她把“大爷”说成了“小伙子”，眼神里的茫然说明她可能认不清人了。

周建国勉强笑了笑，拿起馒头啃了一口，噎得他首翻白眼。老太太递给他一碗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才缓过气来。

“谢谢大妈。”

“不用谢，”老太太咧开没牙的嘴笑了笑，“我儿子也跟你一样，不爱吃白菜。”她说着，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周建国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总记得儿女们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可他这个当父亲的，却连周蔓爱吃糖醋排骨，不爱吃香菜都记不清。

回到房间时，王大爷己经睡了，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周建国坐在床边，摸出枕头底下的木匣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又一次拿出那张照片。

他想给周蔓打个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他摸遍了全身，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手机——他的老年机被周强拿去抵债了。就算有手机，他也不知道周蔓的号码，自从周蔓搬了新家，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们。

就算知道号码，他又能说什么呢？说“爸错了”？这三个字太轻了，怎么能抵得过十年的亏欠，抵得过那些扎在女儿心上的刀子？

周建国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匣子里，藏好，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王大爷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像一头老黄牛在喘气。走廊里时不时传来护士查房的脚步声，还有不知哪个房间传来的老人的呻吟声。

这就是他以后的生活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一群陌生的老人一起，等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着生命一点点耗尽。

他不怪周蔓，真的不怪。如果换成是他，被家人那样对待，恐怕早就恨死他们了。周蔓只是让他来养老院，没有赶尽杀绝，己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还是想她啊。想听听她的声音，想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的病有没有好点……

这些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却只能被他死死地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他知道，自己没资格。

接下来的日子，周建国过得很平静，或者说，是麻木。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吃早饭，上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和王大爷聊几句天，下午要么睡午觉，要么就坐在房间里看那张照片。

周强来过两次，每次都匆匆忙忙，放下点水果和牛奶就走。他没提周蔓，周建国也没问，父子俩之间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谁也不愿意碰那个名字。

有一次，周建国在院子里晒太阳，听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