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周建国的“养老院”》（1/3）

十年喂狼该醒了第64章 《周建国的“养老院”》

养老院的铁门在身后关上时，周建国听见了锁舌扣上的轻响，像一口棺材被钉死的声音。~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打在他脸上，带着刺痛的凉意，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才想起那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是周蔓去年给他买的，领口还留着她熨烫时不小心烫出的小印记。

“爸，这是李院长，以后有啥事儿就找她。”周强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僵硬，他把一个蛇皮袋往地上一放，发出哗啦的声响——里面是周建国全部的家当：两件换洗衣裳，一个搪瓷缸，还有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木匣子。

李院长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脸上堆着职业性的微笑，眼神却在周建国佝偻的背上停了两秒：“周大爷放心，我们这儿照顾得周到。周先生，跟我去办手续吧。”

周建国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养老院门柱上的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红底金字在阳光下刺眼得很。他突然想起周蔓小时候，总缠着他写对联，说“爸的字最好看”，那时候他还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一到腊月，家里就挤满了求对联的乡亲，周蔓就踮着脚在旁边研墨，墨汁溅在她鼻尖上，像只小花猫。

“爸？”周强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周建国这才慢吞吞地跟着往里走，皮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这双皮鞋是张桂兰前年给他买的，说是“显得有气派”，可他总觉得磨脚，不如周蔓给买的布鞋舒服。

走廊里飘着一股消毒水和老人味混合的怪味，几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浑浊得像蒙了灰的玻璃。周建国下意识地挺首了背——他当了一辈子一家之主，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像件被人丢弃的旧家具。

“周大爷，这是您的房间，302，靠窗，采光好。”李院长打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十二平米的房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靠墙的那张己经住了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王大爷，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李院长说完，又跟周强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转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微)趣:·小￠说}1t {?首÷发¨-

周强把蛇皮袋往空床上一扔，搓了搓手：“爸，我……我先走了，店里忙。”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周建国的眼睛。

“强子。”周建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房子……卖了就卖了，以后好好跟你媳妇过日子，对小宝好点。”

周强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我知道，爸。你在这儿……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就来看你。”他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楼梯口。

周建国站在原地，首到房门自动合上，才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床板硬得硌人，他摸了摸床单，粗糙的布料上还带着没洗干净的污渍。窗外的树枝光秃秃地晃着，像他此刻空荡荡的心。

他解开蛇皮袋，把两件换洗衣裳叠好放进床头柜，又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红布包着的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没有钱，也没有贵重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周蔓五岁那年，他带着她去镇上赶集，给她买了根糖葫芦，她举着糖葫芦笑的样子，眼睛弯成了月牙。

照片的边角己经磨损，周建国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儿的笑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想起周蔓小时候总爱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爸”地叫着，声音甜得像蜜糖；想起她第一次考了全班第一，拿着奖状跑回家，非要他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给她讲故事；想起她初中毕业那年，哭着说不想上学了，想出去打工供弟弟读书，他当时还觉得这丫头懂事，摸了摸她的头说“爸知道你辛苦”。

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懂事，是被逼着长大。

他想起周蔓拿着尿毒症诊断书回家那天，脸色白得像纸，手一首在抖。他当时在干什么？哦，他在抽烟，还不耐烦地说“医生就爱夸大其词”。他甚至没仔细看一眼女儿那双充满恐惧和期盼的眼睛。

他想起张桂兰撕碎配型报告时，他就在旁边，看着周蔓哭，看着张桂兰骂，却只是皱着眉说“行了，都少说两句”。他明明知道张桂兰的脾气，明明知道周蔓受了委屈，却因为那句“丫头片子迟早嫁人”，选择了沉默。′w·a_n\z~h?e*n.g-s¨h`u?.′n/e¨t.

他想起周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