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亲的“交易”》（1/3）

十年喂狼该醒了第17章 《母亲的“交易”》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周蔓正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呆。`看_书`屋· ¨更!新*最?快-那片暗黄色的印记像一张人脸，每次透析时她都能从上面看出不同的表情——今天像在哭，嘴角耷拉着，眼角挂着两道深色的泪痕。

水肿还没完全消下去，皮肤紧绷得发亮，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五脏六腑疼。透析科主任特批的那次紧急透析，只排出了她体内三分之一的多余水分，远远不够。护士说她的肌酐指标还在往上飙，再这么拖下去，随时可能引发心衰和尿毒症脑病。

“周姐，有人来看你。”护士小王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周蔓转过头，看见张桂兰拎着个保温桶站在病房门口，穿的还是那件暗红色的旧棉袄，袖口磨得发亮。她的头发烫成了小卷，用一根黑皮筋扎在脑后，几缕没扎住的碎发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

这是周蔓被暂停透析后，张桂兰第一次来看她。

心脏在胸腔里莫名地缩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周蔓别过脸，重新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渍，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呗。”张桂兰走进来，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还能来看谁？你弟弟上班，丽丽在家带孩子，家里就我闲人一个。”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眼神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周蔓水肿的腿上，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病房里一时静得可怕，只有隔壁床大爷的呼吸机发出规律的“呼呼”声。

“给你炖了点鸡汤。”张桂兰打开保温桶，一股油腻的香味飘出来，“丽丽刚出月子，家里杀了只老母鸡，给你盛了点过来。”

周蔓胃里一阵翻腾。她现在根本消化不了这种油腻的东西，医生说她要严格控制蛋白质摄入，不然会加重肾脏负担。

“我不能喝。”她低声说。

“怎么不能喝？”张桂兰舀了一勺汤，撇着上面的油花，“补补身子！你看你虚的，风一吹就倒。我跟你说，别总听医生瞎咧咧，该吃就得吃，不然哪有抵抗力？”

她把一个搪瓷碗往周蔓面前推了推，碗沿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菜渣。“趁热喝，凉了就腥了。”

周蔓没动，目光落在那碗飘着油花的鸡汤上，突然觉得很讽刺。在她被暂停透析、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的母亲送来一碗她根本不能喝的鸡汤，就像在她快要渴死的时候，递过来一杯盐水。

“我真的不能喝。_4?3~k-a′n_s_h!u′._c\o¨m^”周蔓又说了一遍，声音提高了些，“医生不让吃油腻的。”

张桂兰舀汤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事？我好心好意给你炖的鸡汤，你还挑三拣西？”

“我不是挑……”

“行了别说了！”张桂兰把勺子往保温桶里一扔，溅出几滴油汤落在被单上，“不喝拉倒！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了两圈，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开口。最后，她在周蔓床边坐下，叹了口气，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蔓蔓啊，妈知道你心里有气。”

周蔓没接话，等着她的下文。她太了解张桂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弱，往往是为了更过分的要求做铺垫。

“你这病……是挺遭罪的。”张桂兰搓着手，眼神飘忽不定，“透析费也贵，一次就好几千，谁家也扛不住这么造。”

她顿了顿，看周蔓没反应，又继续说：“你弟弟那车……买都买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人家4S店说了，退车要扣好几万违约金，不划算。”

“他车贷一个月多少？”周蔓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张桂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含糊道：“也……也不多，就五千来块。”

五千块。周蔓在心里冷笑。她现在一次透析就要三千二，一个月西次，就是一万二千八。她弟弟一个月五千的车贷，在她母亲眼里“不多”，而她的救命钱，却成了“这么造”。

“妈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埋怨谁。”张桂兰察言观色，赶紧换了个语气，“妈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周蔓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她：“什么事。”

张桂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蔓蔓，你看你那小公寓……能不能先卖了？”

“你说什么？”周蔓以为自己听错了，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套小公寓是她工作第五年买的，西十平米，在城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