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透析室的“空位”》（1/3）

十年喂狼该醒了第16章 《透析室的“空位”》

透析室的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冷得像冰窖。/微/趣·小?说+网* !首/发-周蔓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的肺像两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床位在靠窗的位置，是她透析时最喜欢的一个床位。以前透析时，她总会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看着树叶从嫩绿变成深绿，再从深黄落到地上。可今天，她连转头看一眼窗外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的皮肤像被水泡过一样，又胀又紧，轻轻一按就是一个深深的坑，半天弹不起来。这是尿毒症患者最常见的水肿，因为肾脏无法排出体内多余的水分，那些水分就会囤积在皮肤下、胸腔里、腹腔里，把人活活憋死。

“周姐，你再忍忍，医生正在想办法。”护士小王端着托盘走过，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放轻了脚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周蔓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对她笑一笑，却只牵动了脸上僵硬的肌肉。她知道小王说的是客套话，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欠费停药，天经地义。

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几个床位，都躺着和她一样的尿毒症患者，身上插着管子，连接着嗡嗡作响的透析机。淡红色的血液从他们体内流出，经过透析器过滤后，变成暗红色流回体内。

那是他们的生命线。

而她的生命线，己经被掐断了。

因为欠费9600元，她的透析被暂停了。

昨天下午，她被紧急送到医院时，己经出现了严重的呼吸困难和心力衰竭。医生说她体内的水分己经严重超标，必须立刻透析，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住院处的工作人员跑前跑后，试图联系上她的家人，得到的回复却是冷冰冰的“联系不上”。最后还是透析科的主任签了字，给她做了一次紧急透析，才暂时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也仅仅是暂时。

“周姐，喝点水吗？”小王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水杯。

周蔓摇摇头，她现在连喝水都是奢望。¤`*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体内多余的水分排不出去，每多喝一口水，都像是在给自己的身体增加负担。

小王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小声说：“周姐，你家人……还是联系不上吗？”

周蔓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联系不上吗？

她昨天在急诊室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桂兰。她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嗑着瓜子，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皮。看到她醒了，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醒了？命还挺硬。”

“妈，我需要透析……”周蔓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

“透析？钱呢？”张桂兰把瓜子壳吐在地上，理首气壮地说，“你那点钱都给你弟买新车了，家里哪还有钱给你透析？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我快不行了……”周蔓的眼泪涌了上来。

“谁让你自己不小心？”张桂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屑，“我可告诉你，你别想再指望家里。你弟刚买了车，手头紧得很，你侄子还等着买奶粉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给我们添堵。”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周蔓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瓶，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不通，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母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姐，”小王的声音把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刚才……你妈给科室打过电话。”

周蔓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睁开眼睛，急切地看着小王：“我妈……她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要过来了？”

小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有些迟疑：“你妈说……说你既然自己能找到钱给你弟买新车，也就能自己想办法凑透析费。让我们……别管你，让你自己想办法。_a~i_h·a?o\x/i￠a~o`s_h^u,o!..c-o\m/”

“别管她，让她自己想办法。”

这几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插进周蔓的心脏，瞬间将她最后一丝希望搅得粉碎。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悲鸣。

原来，她听到的是真的。

原来，她的母亲，真的可以这么狠心。

她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