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金丝雀（2/3）

以心拭镜第20章 小金丝雀

p>很棒，薛镜，说出来了。

本预想好肖盈会勃然大怒，没想到肖盈像觉得很趣味一样，揶揄道：“你什么时候答应过跟我在一起了？”

薛镜沉下脸，“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肖盈不急不缓应了句：“嗯。”

语气非常自然，从容，似乎没有为他的话语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即使远隔千里，薛镜也能想象他此时的模样，将笑未笑，眼梢之间秀逸而冷淡，明明横溢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风情，却令人心生惧意。

“阿镜，你上次给我打电话已经是不知道多久前的事情了，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却是说这些，太让人失望。不过，”他笑了笑，“我想听听你用什么条件跟我谈判？”

薛镜疲惫道：“谈判？我们平等过吗？谈条件对你有用吗？肖总，从来都是你一厢情愿的逼迫。”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我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您资助我的金额还有这些年在我身上的花的钱不会白白流失，我会计算好每一笔还给你。”

他垂下视线，定格在地毯上。这是一块真正的波斯地毯，伊斯兰文字与植物、几何图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交汇，纯手工织造的线条极美无比，不知道要耗费成熟工匠几年的时间打造，是当之无愧的高级艺术品。

然而，再高级，再昂贵，再出彩，也逃不过被富豪们顺手拍下，丢在某一个不常居住的房间，成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用品的命运。

薛镜踩了踩，如鸦羽般的眼睫挑起一个细微弧度。他想，我们同命相怜，但你好像还要惨一点。

肖盈：“你现在止住我就只当你在开玩笑。放你在外面玩玩，你把心都玩野了，这样不好。”

“……”薛镜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并没有感到气馁，他摊开说：“肖盈，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才16岁，可今年我已经27岁。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很强的自尊心，当一个金丝雀，或者说被包养……都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如果你真心爱护我——”

“我怎么没有真心爱护你呢？”肖盈亲昵地敲了敲手机话筒，在薛镜听来仿佛在轻叩他的额头，“除了自由，你要什么我没有给过你？”

“……”

肖的声音低沉，带着隐晦的循循善诱之意，“薛镜，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离开我，是你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薛镜眸色转深，良久，斟酌道：“如果我这次铁了心呢？”

“那就铁了心啊。”肖盈像不需要思考的时间，一字一句接道：“你已经做了很多次尝试了，哪次不是铁了心？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以前任何一次，你都只会有一个结果，懂吗？”

“……”

薛镜太阳xue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紧咬下唇，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倒映在电视机里如鬼影般阴冷。

他发现自己找不到论据来反驳，不是真的没有，而是无法从他脑海里出现。

有个橡皮擦把他们擦掉了。

不可否认肖盈的概念灌输得很成功，他一决心要彻底离开，条件反射的假性疼痛便纷至沓来。

想彻底摆脱这个人就必须对抗这十一年来被刻意培养的思维定式与认知模式。

不是一年，不是两年，是从16岁到27岁的11年。

真的很难。

他一度放弃，就连站到警局里也乖乖地保守住秘密，即使今日他有了非逃离不可的理由，脑子也像安装了奴性程序一样，主动拥护起肖盈。

肖盈话语透着淡漠，“你还是太稚嫩了，不懂得谈判的精髓是什么，什么都把柄没抓到就空手上了场，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没什么效力。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你，这毕竟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是信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愤怒席卷而来，与生理上的不适共舞。薛镜眼中愠色渐浓，不甘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许多遍，恼恨地，颓然地，痛心入骨地，压抑地。

「因为我爱你。」肖盈总是这样说。

又有许多次，他追问：“为什么你的爱让人如此窒息？”

肖盈总是笑笑不语。或者轻抚他的脸颊，在眉心落下一个带着古龙香水味的亲吻。

「因为爱向来如此。」

这次肖盈反常地停了很久，然后道：“阿镜，你问倒我了，我也宁愿不是你。”

“……”

“我很想你。最近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一开始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我给你清完债，带你吃路边宵夜的那天你多开心。”肖盈又敲了敲话筒，“什么时候回家？”

薛镜挂断了电话。

和肖盈的谈话是不带刀枪棍棒的周旋，这通以失败为结果的电话几乎抽走了他所有力气。

他强忍头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虽然自己看起来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