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血染的识字本（3/3）

两馍一粥栓此生第045章 血染的识字本

早就来要。"

"而且点名要'原件'，"麦穗补充，"他怎么知道我们手上有东西？"

两人沉默地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怀疑。赵科长的出现非但没有澄清疑云，反而让"黑鹰"的阴影更加浓重。

下午，麦穗独自来到小马的坟前。简单的木牌上刻着"游击队员小马之墓"，没有生卒年月，没有真实姓名，就像无数在战争中消逝的年轻生命一样。

她掏出识字本，轻声读起小马写下的句子："我是中国人...我爱我的祖国...我要读书认字...建设新中国..."

每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都像一把刀，剜着她的心。这个本该坐在学堂里的孩子，却拿起了枪，最终长眠在这片他誓死保卫的土地下。

"我会替你报仇，"麦穗对着墓碑承诺，"也会替你学完这些字。"

她翻开新的一页，开始抄写小马未完成的课文。铅笔在纸上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少年就在身旁，和她一起学习。

远处传来脚步声，麦穗警觉地抬头，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来人是小王，胳膊上还吊着绷带，脸上带着悲伤和愤怒。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他在坟前跪下，放下一束野花，"小马最喜欢这种蓝色的小花了，说像他娘的头巾。"

麦穗的喉咙发紧。她不知道小马还有家人，那个少年总是笑嘻嘻的，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

"他家里...还有人吗？"

小王摇摇头："全死在鬼子扫荡里了。他亲眼看着妹妹被...从那以后就不怎么说话了，首到加入游击队才好些。"

麦穗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铅笔"啪"地折断在手心。又一条血债，又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这场战争制造了太多孤儿，又让孤儿们拿起武器，变成新的牺牲品。

"赵科长今天来了，"小王突然说，"问了我好多关于桥头战斗的问题，特别关心小马死前说了什么。"

麦穗的神经立刻绷紧："你告诉他什么了？"

"没什么，就说小马是当场牺牲的，没留下话。"小王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麦穗勉强笑笑，"就是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对小马这么关心。"

小王若有所思："我也觉得不对劲。对了..."他压低声音，"小马死前一天找过我，说发现了个大秘密，但要等确认后再告诉你。还没来得及说就..."

麦穗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个线索！小马到底发现了什么？和"黑鹰"有关吗？

"他还说什么了？"

"就提了句'灯下黑'，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小王挠挠头，"可能跟油灯有关？"

灯下黑...麦穗反复咀嚼这个词。表面意思是油灯照亮西周，灯座下反而有阴影。引申义是...最明显的地方反而容易被忽略？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形。如今"黑鹰"就藏在最显眼的位置，就在总部，甚至经常和他们打交道...

"小王，"她突然问，"赵科长是什么时候调来总部的？"

"去年秋天吧，铁扇队长牺牲前一个月左右。"小王突然瞪大眼睛，"你怀疑他...？"

麦穗没有正面回答："帮我个忙，别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谈话，尤其是赵科长。"

小王郑重地点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我发誓。小马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能找出害他的凶手..."

"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麦穗站起身，将折断的铅笔放在小马坟前，"我保证。"

夕阳西下，将墓碑的影子拉得很长。麦穗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心中己经有了计划。她要亲自去陈家庄，找到小马发现的训练基地，搜集更多关于"黑鹰"的证据。

无论这个内奸藏得多深，她都要把他揪出来，为了铁扇，为了小马，为了所有不明不白牺牲的同志。

识字本在她怀中沉甸甸的，那些血迹斑斑的字句像无声的呐喊，催促着她继续前进。战争远未结束，但每一条逝去的生命都化作了火种，在她心中燃烧，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