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地窖的红薯芽（1/2）

两馍一粥栓此生第023章 地窖的红薯芽

铁山的腿伤开始溃烂。?幻~想/姬/ /免^费?阅/读/

麦穗蹲在地窖里，借着油灯微弱的光，查看那些从伤口渗出的黄绿色脓液。十天了，王叔给的草药只能退烧，对溃烂毫无办法。她轻轻按了按伤口边缘，铁山在睡梦中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地窖里堆着过冬的粮食——半袋发霉的高粱、一筐冻坏的萝卜，还有角落里那堆发芽的红薯。红薯芽长得老长，在白森森的地窖里像无数伸向黑暗的手指。麦穗掐断一根嫩芽，放在舌尖尝了尝，苦涩中带着微甜。

"你干什么？"

铁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麦穗差点打翻油灯。她抬头看见铁山拄着猎枪站在地窖口，左腿伤口渗出的血水己经浸透了包扎的布条。

"找吃的。"麦穗迅速把红薯芽藏进袖口。

铁山眯起眼睛。自从受伤后，他变得异常警觉，连麦穗半夜翻身都会惊醒。此刻他拖着伤腿挪下地窖，猎枪始终没离手。

"那堆红薯，"他用枪管指了指角落，"别动。"

麦穗心跳加速："发芽了，有毒。"

"我知道。"铁山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麦穗趁机把袖口里的红薯芽塞进墙缝。

回到炕上，铁山的高烧又开始了。他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麦穗把最后一点草药熬成浓汁，他却挥手打翻了碗。

"省着点用，"他声音嘶哑，"日本人要封山了。°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麦穗擦着洒在炕席上的药汁："王叔说，再不用西药，腿就保不住了。"

铁山冷笑："锯了就是。"

夜深时，麦穗等铁山睡熟，悄悄摸出藏在灶台下的红薯芽。嫩芽在掌心蜷曲着，像某种求救的信号。她轻轻掰开铁山的嘴唇，把芽尖塞进去——

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抓住！

"找死？"铁山在黑暗中睁着眼，哪有半点睡意。

麦穗挣了挣，纹丝不动。她突然笑了："试试药性。"

铁山夺过她手里的芽，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下："毒不死人，但够疼。"他松开麦穗，"想毒死我？"

"想救你。"麦穗揉着发红的手腕，"村里老人都说，红薯芽熬水能治溃疮。"

铁山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把芽扔进嘴里嚼了嚼："明天去弄点磺胺。"

麦穗心头一跳。磺胺是西药，只有日本人的医疗站有。

"医疗站有狗，"她小声说，"还有岗哨。"

铁山从枕下摸出把钥匙扔给她："地窖第三块砖下面。"

**

地窖比记忆中还冷。麦穗撬开第三块砖，里面是个铁盒，装着三块大洋和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片上是个穿学生装的年轻姑娘，站在北平某所大学门口，笑得明媚。′/D小[说)`C′Mμ￠S, ??最￠|?新1??章;=:节-更+??新¨快?{μ背面写着"吾爱惠兰"。

麦穗的手抖了一下。她从未听铁山提过任何往事，更别说女人。相片边缘有烧灼的痕迹，像是被人从火里抢出来的。

铁盒最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和接头暗号。字迹娟秀，和相片背面的如出一辙。

麦穗把东西原样放回，只拿了大洋。爬出地窖时，铁山己经睡着了，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她轻手轻脚地取下墙上的猎枪，发现枪托底部刻着个小小的"兰"字。

天亮前，麦穗摸到了医疗站。这里原本是村公所，现在墙上刷着刺目的膏药旗。两条狼狗拴在门口，正啃着骨头。麦穗从怀里掏出块浸了药的肉——用的是红薯芽的汁液。

狼狗吃了肉，很快瘫软在地。麦穗翻过矮墙，贴着阴影摸到药柜。磺胺粉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居然还有支吗啡。她刚把药瓶塞进怀里，身后突然传来拉枪栓的声音。

"转过来。"是个日本兵的声音。

麦穗慢慢转身，看见个瘦高的日本兵，枪口对着她胸口。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他领章上——是个军医。

"药，"他用生硬的中文说，"偷？"

麦穗点头，突然发现这军医没戴肩章，袖口还沾着血迹。更奇怪的是，他的枪在抖。

军医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麦穗趁机拔腿就跑，却被一把拽住。军医的手烫得吓人，他在发烧。

"磺胺，"他艰难地说，"我也需要。"

麦穗愣住了。日本军医会缺药？

远处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