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合衾冰水（1/2）

两馍一粥栓此生第020章 合衾冰水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着窗棂。\x~i+a.n,y.u-k`s~.?c`o_m?麦穗蹲在灶台前，盯着锅里翻滚的热水。铁山出门前交代过，要烧一锅开水——他要去取"合衾酒"。

麦穗用木勺搅了搅水面，蒸汽扑在脸上，烫得她眼眶发红。三天了，自从那场哑巴婚礼后，村里安静得可怕。孙老蔫从日本人那儿放出来了，瘸着一条腿，见人就躲。祠堂那天的宾客们像约好了似的，再没人从赵家门前经过。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麦穗从怀里掏出那把剪刀，在磨刀石上蹭了蹭。剪刀尖闪着寒光，映出她消瘦的脸——才半个月，颧骨就凸得更明显了。

吱呀——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让麦穗浑身一紧。她迅速把剪刀藏进袖口，抄起灶台上的柴刀。

铁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肩膀上落着雪，怀里抱着个陶罐。他走路有些晃，左腿裤管被什么利器划破了，露出里面渗血的布条。

"水烧好了？"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麦穗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陶罐上。罐口用红布封着，布角己经结了冰碴。

铁山把陶罐放在桌上，从腰间解下个布包扔给麦穗："换上。"

麦穗打开，是件半新的棉袄，靛青色，领口还镶着兔毛。这年头，一件棉袄能换一亩地。

"哪来的？"麦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柔软的兔毛。

铁山没回答，只是掀开陶罐的红布。?k!e~k`a+n/s\h?u~.·c￠o`m?里面是半罐清水，水面结着薄冰。他拿出两个粗瓷碗，舀了冰水分装。

"合衾酒。"他说，声音比冰还冷。

麦穗愣住了。合衾酒该是甜的，该是温的，该是......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手指攥紧了新棉袄。

铁山端起一碗，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麦穗看见他脖子上新添了道伤口，还在渗血。

"喝。"他把另一碗推过来。

麦穗端起碗，冰水刺得指尖发麻。水面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身后墙上挂着的猎枪——枪管擦得锃亮，旁边多了把日本军刀。

她闭眼把水灌进喉咙。冰水像刀子一样从喉咙滑到胃里，冻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睁开眼时，铁山正盯着她，眼神复杂。

"从今往后，"他声音低沉，"你我是过命的夫妻。"

麦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铁山皱眉，伸手想拍她后背，却在半空停住了。麦穗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桌上——是那块日本玉佩。

铁山眼神一凛："哪来的？"

"李瘸子给的。"麦穗擦掉嘴角的水渍，"他说......"她突然压低声音，"说后山松树林里，藏着东西。"

铁山的手指在玉佩上敲了敲，突然冷笑："难怪这两天日本人搜山。"

麦穗凑近些，闻到铁山身上有火药味，还有......血腥味。|?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不是他腿上的伤，是更浓重的、新鲜的血气。

"你杀了几个？"她突然问。

铁山眯起眼睛。

麦穗指了指他裤脚的破口："刺刀划的，不是猎刀。"又指了指他腰间鼓起的部分，"多了把枪。"

铁山突然笑了，笑得麦穗后背发凉。他拽过麦穗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的硬物上——不是枪，是个铁皮盒子。

"今晚带你看个东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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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麦穗被推醒了。铁山站在炕边，手里提着盏煤油灯，火光把他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巨大的怪物。

"起来。"

麦穗跟着他来到后院。积雪反射着月光，照得西下里一片惨白。铁山走到柴垛旁，挪开几捆柴，露出个地窖口。

"下去。"

地窖比想象中深，麦穗扶着冰凉的土壁往下爬，指尖摸到许多划痕——有人经常进出。到底时，铁山点亮了墙上的油灯。

麦穗倒吸一口冷气。

地窖不大，但摆满了东西：两箱手榴弹，五杆步枪，还有成堆的子弹箱。最里面是个简易工作台，上面摆着拆开的炸药和工具。墙角堆着十几个麻袋，麦穗认出其中一个——是装伪军尸体的那个。

铁山打开铁皮盒子，里面是张地图，标满了红点。

"日本人要在咱村修炮楼。"他指着其中一个红点，"就在这里。"

麦穗突然明白了："所以那些装备......"

"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