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血染的聘礼（1/2）

两馍一粥栓此生第018章 血染的聘礼

第十八章 血染的聘礼

雪停了，但风更大了，刮得屋檐下的冰凌簌簌作响。,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周麦穗蹲在灶台前，盯着锅里翻滚的兔肉汤，热气熏得她眼眶发烫。

三天前那场冲突后，村里安静得出奇。孙老蔫被日本人关起来审问，据说被打断了一条腿。铁山这两天总是一大早就出门，深更半夜才回来，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麦穗搅了搅汤，把最后一把干野菜撒进去。她摸出怀里的剪刀——那天从孙老蔫腿上拔出来后，她偷偷磨得锃亮。剪刀尖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吱呀——"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让麦穗浑身一紧。她迅速把剪刀藏进袖口，抄起灶台上的柴刀。

铁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肩膀上扛着个麻袋，麻袋下端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在雪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接着。"他甩手把麻袋扔过来。

麦穗下意识接住，沉甸甸的麻袋撞进怀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9*5·t`x?t...c\o!m*她手一抖，麻袋掉在地上，袋口松开，露出半张惨白的人脸——是那个带枪的伪军，眼睛还惊恐地睁着，脖子上有道整齐的刀口。

"啊！"麦穗倒退两步，后背撞上灶台。

铁山弯腰提起麻袋，像拎只死兔子一样随意："吓着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是聘礼。"

麦穗的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吐出来。

"去换身衣裳。"铁山指了指里屋，"今晚成亲。"

麦穗这才注意到，铁山身上那件破棉袄不见了，换成了件半新的藏青色褂子，虽然沾了血，但能看出是精心准备的。他胡子刮了，头发也束了起来，整个人像是突然年轻了十岁。

"成...成亲？"麦穗的声音发颤。

铁山没回答，转身从怀里掏出块红布铺在桌上，又摆上两个粗瓷碗。~x+i_a.o^s￠h￠u^o/c,m-s?.*n.e￠t′他从麻袋里掏出个酒葫芦，倒了两碗浑浊的液体——不是酒，是血，还冒着热气。

"没红烛，将就吧。"他指了指伪军的尸体，"这家伙身上有枪伤，血不够热了。"

麦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突然明白铁山这几天去干什么了——他在准备"聘礼"。

"怕了？"铁山冷笑，"现在跑还来得及。"

麦穗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桌上那两碗血，想起集市上插草标的自己，想起弟弟临死前抓着她的手说"姐，活下去"...

"不跑。"她听见自己说。

铁山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他转身从炕洞里掏出个布包，扔给麦穗："换上。"

麦穗打开布包，是件大红嫁衣，料子粗糙但针脚细密，袖口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明显是男人的手艺。

她抱着嫁衣进了里屋，手指抚过那些粗硬的针脚，突然鼻子一酸。这衣裳不知铁山准备了多久，一针一线，在多少个寒冷的夜里...

嫁衣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麦穗瘦得像个衣架子。她拆开乱糟糟的辫子，蘸着水抿了抿头发，又从灶膛里抹了把灰，对着水盆描了描眉毛。

推门出去时，铁山正跪在地上擦刀。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眼神明显晃了一下。

麦穗赤着脚走到桌前，端起一碗血："怎么拜？"

铁山站起身，从墙上取下猎刀，割破自己的手掌，让血滴进碗里："天地不仁，咱不拜天。"他又割破麦穗的手指，"父母不在，不拜高堂。"

两碗血混在一起，在粗瓷碗里荡漾。

铁山端起一碗，一饮而尽。麦穗闭着眼，也把血灌进喉咙——腥、咸、苦，还有铁锈般的灼烧感。

"最后一拜。"铁山拉起麦穗的手，走到灶王爷画像前，"拜灶君。"

两人跪下，对着斑驳的灶君像磕了三个头。起身时，铁山突然按住麦穗的肩膀："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麦穗摇头，从袖中掏出那把剪刀，在自己掌心划了道口子，把血抹在铁山脸上："我的聘礼。"

铁山瞳孔骤缩，突然大笑起来。他一把抱起麦穗，踹开里屋的门。

炕上铺着新编的草席，铁山把麦穗放下，转身从麻袋里掏出个东西扔过来——是那把从伪军身上缴获的手枪。

"收好。"他说，"明日教你用。"

麦穗握住冰冷的枪柄，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