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3章 家（2/2）

伯利恒之星◇ 第63章 家

。”

“哎？”卡莱尔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道，“我还以为像先生那么温柔的人……”

“温柔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啊。”伊格那修轻笑道，继续修剪着少年的发尾，“别看白表面上雷厉风行，实际上他性格细腻还擅长照顾队员，所以外交、安排琐事基本都是归于会长的。我只是负责安排作战计划，还有物资的路线罢了。”

卡莱尔忽然想起热情开朗的希尔达在看到伊格那修后话少了很多，以及路德口中白对于后者的评价……但他觉得对方笑的次数并不少啊，包括现在主动帮他理发的行为，怎么看也算得上是平易近人的领袖了。

“领袖吗？这个词有点意思呢。”伊格那修忽然道，卡莱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后面的话不小心说出来了，“乱世需要英雄带领人们重燃希望，就像救世主一般，不断前进、不断抗争，职责所在就是让火苗不再熄灭代代相传……但是领袖不一样，领袖建立秩序，推翻旧日的腐朽，可同时又可以为了重构世界而成为殉道者，他们比英雄主义更疯狂，因为理想的道路总是免不了牺牲的。”

“伊格那修先生……”

“所以，你觉得我会是领袖吗？”

卡莱尔张了张口，又重新闭上，直到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想，不试试没人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对的吧。帝国强权压迫，病毒肆虐……这些都是最现实的问题，我想，白会长、伊格那修先生您，以及加入协会的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改变现状而来的吧。”

伊格那修持剪刀的手在少年的颈侧顿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般开始修剪对方的刘海：“没错。现在把眼睛闭上——继续说？”

卡莱尔听话地闭上双眼，或许是因为对身后那人潜移默化的信任，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其实有点懂您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世界上不再有那么极端的贫富差距，不会有龌蹉黑暗吃着人血的产业，那样的世界任谁都会期待一下的。而现在，就算知道牺牲无法避免，协会也依然存在，会长和先生您建立了安全区并带着大家在艰难的环境下活下来——这就是领袖，也是英雄。所以，并不需要像您说的那样残忍的区分开啊，毕竟只需要接着走就行了不是吗？”

伊格那修看着他闭着眼侃侃而谈的样子，与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小岛出身的普通少年不同，此时的卡莱尔褪去了被贫民窟同化一般的麻木，变得灿烂又生机勃勃。

他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用另一只手拢着那些碎发，防止它们掉落从而阻碍少年诉说着人类鲜活的生命力。

“这么说，”伊格那修把手心的碎发放到桌子上，紧接着稍稍低头，看着依然闭着双眼的黑发少年，轻声问道，“你愿意一直留下来吗？”

“当然！我一定……”卡莱尔立即擡起头，想要睁眼却被一双手遮住了。

“等一下，马上剪好了。”伊格那修的笑传进他耳朵里，金发男人的心情似乎愉悦了一点儿，“那么那把刀的原主人呢？你准备怎么做？”

“啊……”卡莱尔像是才意识到这一点，“只能以后多留心了，本来这么多年我就只有这一个线索，如果丧失病毒爆发，说不定会更加难查。”

伊格那修挂着淡淡的笑容，手指轻柔的拂过黑色的发丝，不知是因为这柔软的触感，还是对方真诚的话语，他觉得自己都开始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而卡莱尔说着说着，像是意识到了身后那人的沉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有些絮叨了，连忙试图拉回话题：“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就目前来看，我想要实现您所构想的那个世界，也想为协会出一份力。”

“好。”伊格那修温声道，给出的回答也同样没有任何犹豫。

伴随着剪刀的最后一声轻响，伊格那修把少年身上围着的浴巾掀开，动作干净又迅速，体贴的没让碎发落到对方衣领里：“好，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卡莱尔闻言迫不及待地睁开眼，镜子被摆放到了正前面，他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头发被修剪的左右长短合适，这是旧世界那些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们最常见的发型，不如说这种短发让卡莱尔看上去更温和了。而那些前面的刘海并没有修的过短，这让他显得竟像是最普通的少年一样，有种涉世未深的单纯感。

“怎么样？”

“我很喜欢！伊格那修先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