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沉溺（8）（2/2）

养嗔为患第39章 沉溺（8）

都不肯收啊。”摊主捡着包子，又唏嘘道，“不过也是个可怜的，他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孝子，前几日他娘走了，一时受不住自缢也正常。”

什么？林楚森手一抖，铜板自指尖滚落在地，叮当乱响。

常亦蹲下身去拾铜板。

将钱递给摊主后，他往林楚森掌心塞了个东西。

林楚森垂头一瞧，是昨夜他送出去的两张平安符，尽数破碎。

常亦不解：“为何他要把平安符还回来？”

林楚森摸摸他的头，用常亦似懂非懂的话道：“有些人要走是拦不住的。”

“那楚森永远都不用拦我。”

常亦不太能把话说得很明白，好在林楚森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或许应该说，常亦好好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暗含着这个意思——

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

以往这个时候秦溟悠早该回来了，今日却迟迟不见踪影。

常亦在一旁都吃饱了，摆弄着昨日做的小木偶。

林楚森看看天色，已然过了一个时辰，饭食早已凉透，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道：“常亦，你在家待着，我去找她好不好？”

郊外乱葬岗这几日正是灭嗔师汇集的时候，遍布阵法符箓，常亦跟着去难免会被他们伤了。

常亦抓住他的手：“一起去。”

林楚森摸摸他的脸：“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常亦蹭着他的掌心，怎么也不肯松手。

“等你们腻歪完，我也死得透透的了。”

两人向房檐的方向看去，秦溟悠正坐在屋檐处，满是脏污，眼皮沉重地半垂着，还在嘴硬道：“林楚森，看不起谁呢，本姑奶奶可没你想得那样弱……”

嘴上这样说，身子倒是挺实诚，整个人脱力跌落房檐。

缚嗔链蹭得在她身下布出一张网，只是她还没落到网上，便身子一旋，脚尖点着锁链借力跳到地上。

摇摇晃晃没走几步，又单膝跪地死命撑着。

林楚森上下打量她：“你开启了两次凝冰阵。”

秦溟悠摆摆手：“嗔太多啦，一次清不干净。”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趴在桌上吃力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三两下解决一个包子，常亦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包子，她吃一个常亦塞一个，吃到最后，秦溟悠捶胸顿足：“大哥，来口水呗，光塞包子，我要被噎死了！”

“哦哦。”常亦一摸茶壶，茶凉了，起身去给她烧水。

林楚森：“这个阵法开启一次就几乎耗尽全力，你不要命了？”

“命？”秦溟悠的脑袋在桌上换了个方向，看着林楚森，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问，“你跟谁学的算命？”

林楚森如实道：“我师父胡散者是道士出身，我只是随他学了个皮毛，很多东西仅能算个大概。”

也正是因此，他收费偏低。

秦溟悠：“那你给自己算过吗？”

“医者不自医，同样的，我也不能给自己算。”

“是不能还是不想？”

林楚森沉默良久，道：“我师父给我算过。”

秦溟悠直起身子，目光一眨不眨望着他：“你师父给你算的东西，应验了么？”

“他没告诉我算的结果，我隐隐猜到了。”林楚森望着膳房忙碌的常亦，眸色一柔，“‘命’这个东西，是贯穿骨血魂魄的丝线，逃不开，避不掉，牵引人的一生。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秦溟悠将手心摊开递到他面前：“那你给我算算，不白算，给你钱。”

她的掌心有些脏污，掌心的三条线，有一条又深又短，仅有常人的一半还少，而这条线是生命线。

饶是林楚森算命的技法并不高超，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短命之相。

林楚森默然片刻，想着看手相兴许不太准，道：“生辰八字说一下。”

秦溟悠将生辰八字告知他，林楚森掐指一算，沉默不语。

还是秦溟悠开口打破沉静，嘻嘻笑道：“紧张什么？我知道自己是个短命的。”

常亦给她沏了杯茶，她看着杯盏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埋在心底的话：“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接近你们兴许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