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麦浪围城（2/2）

亮剑之崛起之路第58章 麦浪围城

包里掏出个相框，玻璃碎了道裂痕，里面是佐藤抱着惠子站在樱花树下的照片。她指着照片上的麦穗剪纸，又指了指怀里的孩子，眼泪落在麦秸上，洇出片深色的印子。

陈峰往女人手里塞了块麦饼。是张寡妇烙的，用仓库里的新麦磨的面，还掺了把野豌豆。女人咬了口，突然哭出声音，嘴里的饼渣掉在孩子脸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让她留下吧。”陈峰往庙外走，阳光透过庙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铜钱大的光斑，落在本摊开的书上——是本日军的步兵操典，某页被人用麦秸梗做了标记，上面画着个小小的麦田。

城中心的广场上，百姓们正在拆日军的炮楼。拆下来的砖块被码成整齐的垛，准备盖座碾坊。个石匠蹲在旁边凿石碑，碑上刻着“麦魂”两个字，笔画间的凹槽里，塞着粒粒饱满的麦种。

“陈旅长，这碑立在这儿中不中？”石匠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抡起锤子砸向凿子，火星溅在麦种上，“老辈人说，万物有灵，麦子救了咱的命，得给它立个牌位。”

陈峰摸了摸碑上的刻痕，指尖沾着层白灰。远处传来打谷的声音，是百姓们在广场上铺开帆布，用日军的钢盔当石碾，正碾着新收的麦粒。钢盔上的樱花纹被麦麸糊住，倒像朵绽不开的花。

佐藤太太抱着孩子站在石碑旁，把块樱花手帕铺在地上，往上面撒了把麦种。孩子伸出小手去抓，掌心的纹路里嵌着几粒麦壳，像天生带着片麦田的印记。

陈峰突然想起黑石峪的铁路桥。那“丰”字此刻该被晒得发烫了吧，道砟缝里的麦苗或许己经抽穗，把钢轨顶得微微发颤。张寡妇和囡囡应该还在往废墟上撒种，红头巾在麦浪里起起伏伏，像团烧不尽的火苗。

“旅长，总部来电了！”赵亮拿着电报跑过来，纸角被风吹得乱颤，“让咱驻守阳泉，组织百姓秋收，说这是根据地的粮仓！”

陈峰接过电报时，片麦壳落在纸上，正好盖住“粮仓”两个字。他抬头看，广场上空飘着无数片麦壳，被阳光照得透亮，像群飞起来的金蝴蝶。

王虎扛着个日军的铁皮桶走过来，里面装满了新磨的麦粉。他往陈峰手里塞了把，粉末从指缝漏下去，落在石碑的“麦魂”二字上，像给这两个字镀了层金。

“咱的麦子，能喂饱一个旅！”王虎的嗓门震得麦粉簌簌往下掉，“等秋收了，咱把麦种送到延安去，让毛主席也尝尝咱阳泉的新麦！”

陈峰往城墙上走，每级台阶的砖缝里都塞着麦种。是百姓们昨夜嵌进去的，说要让城墙也长出麦子，从此再不怕炮火。走到垛口时，看见城外的田野里，无数顶草帽在晃动——是百姓们在抢种晚秋的麦子。

风从田野里吹来，带着股青涩的麦香。陈峰往城墙外撒了把麦种，籽粒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落在片新翻的土地上。那里，佐藤的血迹早就看不见了，只有片密密的麦苗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只在土里举起的手。

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没结束。但当风吹过麦田，掀起层层浪涛时，所有的枪炮声都成了背景。这片土地最响亮的声音，是麦粒灌浆的脆响，是根须钻土的微声，是无数个像囡囡、像佐藤、像老李这样的人，用生命播下的——希望生长的声音。

城楼下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囡囡带着群娃子往炮楼的废墟里撒麦种，她的羊角辫上换了朵新的野菊，是从城墙上摘的。阳光落在她缺牙的豁口上，把那半粒没嚼完的麦饼，照得像颗闪光的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