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血痂下的火种（1/4）

军阀觉醒第七十九章：血痂下的火种

意识，是从一片冰冷黏腻的沼泽里艰难浮起来的。*k~a￠n^s_h^u^j`u~n·.?c^c\ 先是极致的冷，深入骨髓的冷，如同整个躯体都被扔进了冰河的湍流。紧接着，是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断裂的骨头里苏醒过来，尤其是胸腹之间，那里像是被塞进了一颗狰狞燃烧的炭核，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动着它，烧灼着内脏，辐射出令人窒息的绞痛。喉咙深处堵满了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咳得整个胸腔如同破烂的风箱般嘶鸣，带出更多的血腥沫子。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铁柱只能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撬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昏蒙的光线刺痛了干涩的眼球。 视线一片模糊，如同隔着浑浊的毛玻璃。光影晃动，勾勒出简陋的轮廓——不是冰冷的河水，也不是硝烟弥漫的战场。头顶是……竹篾编成的棚顶？粗糙，带着原生的毛刺，缝隙间透下几缕破碎的天光，光柱里飘浮着细微的尘埃。一种混杂着潮湿泥土、草药苦涩和淡淡血腥的陌生气味，顽固地钻入鼻腔。 这是……哪里？ 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波澜。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剧痛，真实而沉重地碾压着他残存的意识。他试图转动一下脖颈，看看周围的环境，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如同引爆了一串埋藏在身体里的炸药，剧痛瞬间撕裂了脆弱的神经！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差点再次沉入那无边的黑暗深渊。他死死咬住了牙关，下颌骨绷得像冰冷的铁块，硬生生将冲到喉头的痛哼和鲜血咽了回去，只发出几声破碎的、漏风般的嘶哑喘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棚顶透下的光。 一张模糊的、有些蜡黄的脸庞凑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询。是个女人，梳着乡下妇人常见的发髻，几缕碎发汗湿地贴在鬓角。她的眼睛不算大，却有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像冬日封冻的湖面，即使此刻映出铁柱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未见多少惊惶。她身上是粗糙的靛蓝土布衣服，袖口磨得发白。 “醒了？”声音不高，带着此地特有的、略显生硬的腔调，语调却平稳得出奇。 铁柱喉咙里嗬嗬作响，想回应，却只能挤出更多的血沫。 妇人似乎并不意外。她侧过身，从旁边一个粗糙的土陶碗里，舀起一勺粘稠的、散发着浓郁苦涩气味的黑色药汁。勺子是粗糙的木片，边缘还有些毛刺。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木勺，凑近铁柱干裂渗血的嘴唇。 “喝点药，压压伤。”她的动作不算特别轻柔，甚至带着一种乡下人特有的、近乎笨拙的首接，但很稳。冰凉的、带着浓烈草腥味的药汁触碰到唇瓣，铁柱下意识地抗拒了一下，但身体的本能渴求压过了意志。他微微张口，粘稠苦涩的药汁缓慢地流入喉咙，带来一股灼烧般的暖流，却也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胸腹间的伤口如同被刀子狠狠搅动。 妇人皱着眉，用一块同样粗糙、但洗得发白的土布手巾，有些用力地擦拭掉他唇边和脖颈咳溅出的药汁和血沫。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原始的沉着力道。 “命硬。”她看着铁柱因剧痛而扭曲抽搐的脸，低声嘟囔了一句，蜡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她将喂了一半的木勺放回陶碗，起身走向角落一个冒着微弱火苗的炭盆，那里架着一个同样粗糙的陶罐，里面蒸腾着热气和水汽。 铁柱闭上了眼睛，剧烈的咳嗽消耗了他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力气。沉重的黑暗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拉扯着他的意识。在彻底沉沦前，只有那妇人蜡黄平静的脸，和那浓得化不开的草药苦涩气息，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混沌的感官里。-小¨税￠C/M*S* /最?薪?璋,踕^庚_鑫!哙^ 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皮肤，裹挟着沉重的躯壳疯狂地向下拖拽。意识在窒息的边缘浮沉，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引来胸腹间撕裂般的回应，将那点微弱的力气彻底碾碎。黑暗，冰冷的黑暗，带着河底淤泥的腥臭，无孔不入地包裹上来…… 铁柱猛地睁开了眼！ 依旧是那简陋的竹棚顶，依旧是破碎的光线。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内衬，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梦魇中的窒息感如此真实，胸口如同压着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痛楚和胸腔深处漏风般的嘶鸣。他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稍稍驱散了那溺水的幻觉。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棚内光线昏暗了些，似乎是日落时分。那个蜡黄脸庞的妇人不在。角落里，炭盆里只剩一点暗红的余烬，陶罐里的水汽也微弱了许多，空气中苦涩的药味淡去，只剩下土腥和血腥混合的背景气息。 他试着动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