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一)卡西莫多的镜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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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地桃园桃园(一)卡西莫多的镜子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面容丑陋的呢?
要说最初,还是始于六岁的那面镜
子。
我六岁的时候,还和父母挤在x高校分给父亲的教师小公寓里。生日那天,上完课的父亲回到小房子,捧给我一只毛茸茸的白猫作为礼物。
我抱着胡须长长的猫儿,一起嗅教学楼前冰凉台阶上的浅红桃瓣。母亲在旁边笑得梨涡隐约,夸小猫好看。她说猫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像玻璃球,鼻子的线条好似雕塑一般。
听着这话,看见阶旁桃英飘落的水洼里自己诡异的面影,我吓得不小心将猫儿掉落,水洼里的脏泥染黑了白猫的脚丫。
臂膀上,被猫儿尖细的小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水面中迥异于漂亮猫儿的畸形,将丑陋赤裸裸地压倒在我身上。我大哭起来,父母哄不好。叫来熟悉的院长抱抱不行,几个教师妗妗轮番逗乐也不好,一直哭到累的睡去。
等我醒来,白色猫儿不见了。过了不久,父亲也不见了。
母亲安慰我,说父亲是出国留学了;
院长和几个妗妗也带着玩具零食探望,一边拉着母亲的手劝她宽心,一边穷尽词汇地夸我可爱聪明。
我无法将父亲的离去和自己对丑的意识觉醒联系在一起。因为我未曾因为生而畸形的外貌被谁拒绝过。那些友善的面孔一个个掠过我的脸,他们眼神中饱含怜悯,言语低声轻柔。
后面大了一些,发现接受良好教育的他们可能也并不是在看我,而是仿佛在看镜子。
人确乎是会为自己的善良亲切而顾影自怜的可爱动物,用伪善将丑上升到了社会意义的高度,再赞美它。赞扬者的内心很少有苦痛,赞扬丑陋也多为了标榜善良或是证明自己的思想不俗。
父亲走后,学校领导差几位教师妗妗暗示了好几次,半年后母亲终于拉不下脸蹭住,让出了教师公寓。近乎文盲的母亲在x市挣扎了三年以后,还是支撑不住,带我回到她老家的大杂院。
母亲每天到超市当收银员,将我放在较亮堂的堂屋写字,等待上小学。独身的姥姥常拿着蒲扇坐在堂屋外的那棵桃树下晒太阳或乘凉。一家三口进进出出大杂院,都不怎么与人交谈,
有爱八卦的邻居,扭扭捏捏过来问姥姥,女儿是不是被男人抛弃了?外孙女的脸上有什么病?而姥姥耳背的紧,只啊啊啊的答。没得到想要答案的邻居相当丧气,出于心理补偿,便经常很不体面地隔着堂屋的帘子往里窥视。
大杂院里另外的三五个孩子,也学着他们父母的样子扒着帘子看屋里的我。当门外大猫似眯着眼养神坐着的姥姥看见他们,骂一声“滚”,小孩子们便大笑大叫着从我家堂屋的帘子前四散开来。
我也渐渐在门外的喧闹声里,知道了他们的游戏“怪物”,输掉的人要在怪物门前站三十个数。当然,他们要先扒着帘子,确定我在房间里才会开始游戏。这样一来,我好像变成了玩耍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有段时间,大概是桃花刚落尽的那一个月,我到三姨家住。游戏当中,“怪物”的位置就空缺了出来。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怪物”由一个很矮小的男孩扮演。因为男孩母亲过来找我母亲吵架,责备我母亲送走女儿导致男孩被人戏弄,我才得知了这个替身的存在。
母亲二话不说,拿着板凳就要砸男孩母亲,男孩母亲看见我母亲的架势也满院子找起兵器。留下男孩和我面对面站着,男孩看着我丑陋的脸,惊悚地大哭起来。
而我呢,我的眼泪似乎在看见水中的自己那天已经哭完了。看见对面的男孩哭,觉着异常滑稽,便突然大笑起来,接着将自己疯笑的脸紧紧贴在男孩的脸上。
男孩吓得尿了一地,男孩母亲冲过来推倒我,嘴里的污言秽语冲我鱼贯而出。我发现男孩的尿在旁边涟漪荡漾,照出来的母子面容,比我的脸还要扭曲。
我推倒没站稳的男孩母亲在尿里,并且更大声地冲两人笑。
我们这个三代女性组成的家庭,就在那天后成为大杂院的不可接触者,从“怪物”变成了“鬼”。
对付荀子口中的本恶好像比伪善要容易得多,不需要那些装模作样的配合,只需要“更可怕”就能保护自己的领地。但是,我知道这次争斗的侥幸胜利得益于我们母女体力上的优势。
最原始、最野蛮、最质朴的较量,来自身体力量。
我需要长高长大啊。我望着桃树的枝子,经过黛瓦直指云天。它冬日瑟缩,春生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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