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露（2/3）

月球上的钻井队第十八章 白露

具体分布摆设图，带上标识杆，钢卷尺，带上监护服。吃饭完，简单在东水镇逛了逛，在一个废弃的篮球场模糊的三分线处，坐了会，我起身走到篮筐下，努力起跳去摸生锈的篮筐，落地回头问他们，“还差多少？”队长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在空中比划大概十厘米的样子。上班十来年不运动，弹跳退化了不少。球场边的石桥上，骑摩托的百姓多些，机动车偶尔，散步的人多些，桥下水流不大，贴近桥壁边缘标志着，九八年超过桥身的危险警戒水位。我深感意外，连续多大的雨，水才排不出去？

天微亮，趁早，带了工具，抄小路徒步去新井，感觉这小路再不走走，就要被荒草覆盖取缔，路上藤类的葎草，蔓上生满毛茸茸的小刺，走几步，就要清一清被绊住的腿，野生的西瓜苗，开出深褐色内芯，白色花瓣的花，蓝色的牵牛花，绕在各类杂草的顶端，等日头渐高，便会开放。走到一个坡的低谷，在往上走，上坡容易累，还好未带沉重的工具，歇了两歇，才到达半山腰的井场，移山牌的推土机和卡特的挖沟机已经在井场等待，见山脚钻前的铁皮房子前炊烟缓缓，架起的铁锅里不知道在煮着什么？队长上前与司机沟通，我穿好监护服负责配合推土机把井场推平，花向南配合队长拉线确定井口位置，丈量井场的一些标准数据。

之前收完井场征地范围内的玉米，杆被收走，只剩根部扎根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要保护环境的漫画，漫画里的森林被砍伐干净，只剩一座一座椭圆底的树桩，鸟儿站在树桩上哭泣，寻找不到已经毁灭的家园。场景挺像，打完井，井队搬离后，土地还要重新达到复耕的标准。井场雏形已现，玉米收完，露出了以前的一口废井，生锈的采集油树上挂着五个还有些红漆的闸门组，顶端右边的闸门后有一块压力表，走近看，表上还显示着零点一的压力，井里的压力吗？细看也只有这个闸门是半开的状态。队长过去提醒推土机施工不用碰到它，挖沟机负责垫平修复井场的主路，我跟着推土机开始推平井场，开车的师傅很有经验，我主要就是一个溜腿的活。一时间跟着推土机在井场来来回回，推土机推到头，又返回去平一遍，推完整个井场得下午了。

我见队长和花向南拿着卷尺围绕着标识杆标注的井口，一人一边，横竖左右大声喊着测量的数据，队长拿着本，在纸上记录着。花向南东北沈阳人，临时工，瘦且高，平头，充满活力，说话根做事一样，果断清晰，为人谦和倔犟。温度逐渐高起来，队长脱去了里面的秋衣，天空里，一个金黄的太阳，叫不出名字的隼类在空中盘旋，忽而静止几秒钟，挥动几下翅膀再静止，像是定格在蓝天的背景下，寻找着地上的食物。空气中散着地下新泥土微腥潮湿的气味。推土机轰隆隆的向前推进，玉米的根部像是炒菜一般翻滚起来，又被压到土里，地垄旁，大个的刺猬尸体已经腐烂很久，推土机刚好就地掩埋。推了一半，快接近中午，司机停车加油，我脱掉监护服，向南与队长把井场数据核实完毕，队长先回镇上，吩咐我们今天上午就干到这里，中午跟钻前的搭伙吃饭，已经说好。吃完饭，歇会继续平井场。向南仍是闲不住，拔了根狗尾草，在井场周边四处溜达，逮大个的扁担，穿到草杆上，扁担是我们家乡对这蚱蜢的称呼，它个头大，腿部，肚子细长，肉多，绿色褐色居多。没多久，向南便穿了半串，我也加入捉逮的序列。井场周围的沟垄里多些蜗牛，不经意踩上去咯吱咯吱两三声，下雨的话会在植物的叶片上见到，捉了两串半。向南晃动着收获，跟我说，中午看我的。

钻前的工人们饭已经坐了一半，土豆丝，白菜炖豆腐，馒头还有咸菜条。向南借了外面的锅，到了一点油，待油热，放点辣椒呛锅，顺势把蚱蜢从狗尾草上一撸，约莫半分钟，关火，找了个小碗乘上，轻微散点盐，一拌。“尝尝，看我手艺如何？”向南道，三个钻前工人一人拿了一个，我也拿了个放在嘴里嚼起来，微苦夹杂着草味，不过挺脆。边吃饭边与钻前工人聊些家常，无非就是老家哪里的？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干这个工作多少年了？这些话题。

推土机启动，接着推，花向南跟我说着晚上捉蝎子的计划，我听着点头。工作忙活完，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回去见了队长，报告了晚上的计划，队长让我们注意安全，说是晚上跟钻前的领导碰头就不跟我们去了。简单吃了饭，月色降下，提着工具就往土山上走，再过几天就是十五，又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可我又是在千里之外，也已习惯。夜稍深，星斗绘在苍穹之中，各式的虫鸣环绕在耳畔，向南拿着蝎子灯照出紫色的光线，如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