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陨落（1/2）

过去,未来与希望之歌第7章 陨落

死亡一般的黑夜有时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不知是哪个莽撞的流民在逃跑时碰到了一箱烈性炸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相互交织共振，散发出的火光照亮了女人的面容。加奈子飞快地施展法术攻向莱纳，迫使对方无法向前；而似乎是意识到近战带来的劣势，莱纳一边抬手用胳膊挡住攻击，在低沉的怒吼声中，一支由体表法术防护层凝聚而成的虚幻长枪逐渐显形——这是一种凭借法术塑造具象化武器的能力。由于肌肉发达，他将长枪掷出时传来了响亮的破空之声，周围的空气几乎都在被法术撕咬灼烧着。

加奈子咬紧牙关，向一旁闪躲逃开。虽然长枪并未刺透自己的身体，还是划去了她的一片皮肤，没有流血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下一秒，莱纳已经飞快跑到面前，蓄力打出一击。

空气在那一刻被及时扭曲了。拳头被硬生生弹开，原本站在机器人身边的会长凭空消失，闪现在了被撕裂虚化的空间中。他没有半点畏惧，一挥右手，周围几座废弃房屋的土石结构被拆解开，一颗颗沙砾碎石随着他的号令砸向莱纳。

“快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加奈子点了点头，收起武器，用力擦下脸上的汗水，包裹住伤口，向着棚屋区外跑去。临走时，她向会长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界域分相者中的一员?”

“以前是，”莱纳被巨石紧紧压住，暴躁地嚎叫着，会长因此有了难得的空隙回答问题，“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放逐了。现在的我能力也不多，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加奈子转过头去，从一片片黑夜中穿行而过，不久之后，那长发飘荡的身影消失在了爆炸物产生的火光之中，如同英雄的落幕，孤独的开始。

会长平静地望着莱纳，似乎很难将如今这个失去自主意识的怪物和那个瘦弱畏缩，还蛮利己主义的男孩联系到一起。他不断施展能力，一座座房屋倒塌，分散碎裂的碎石一层层压下，直到完全克制住莱纳全身的力量为止。

此时的棚屋区已经从一个破旧而温馨的小型社会变成了蔓延着火光和碎片的战场废墟。一切崩坏的起点似乎往往只是一瞬间，也可能是这里日积月累，潜滋暗长的隐患累积超过阈值的结果。毕竟，在这样贫瘠混乱的土地上，就算今天没有迎来毁灭，也终有一天会因不同的原因走向终局。也许是因为能量的大量短缺，居民们彼此之间的争斗，权力的分散和暗中转移……所谓止血剂，只是这一切的导火索而已。

会长看向自己的家园，轻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传来的另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伤感情绪。从棚屋区外侧，另一个和莱纳一样身形壮硕，头上长着刺的男人咆哮着向他昔日家的方向冲来。如果莱纳还清醒，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让这个人抢走了第一管止血剂，也会认出它如今的丑陋模样。

“你们……高高在上，用掉了所有的资源……，我们只能躲在家里受气……你居然还拆掉了我的房子！”

“药剂的受害者还不止莱纳一人吗，”会长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在那之前，被第一管抢走的药剂如今也迎来了反馈，不过似乎是最坏结局的正反馈，“必须让这些被蒙蔽双眼的人在此得到安息。”

会长再度操纵空间准备攻击同样被药剂侵蚀强化过的刺头男人。可是大多数石头瓦砾都已被用作控制莱纳的工具，留给他的材料并不多。事已至此，他只能拆除整个棚屋区中最高的建筑——那是这些年来属于他自己的家。

那一天，整座城市，从华灯初上的商业区到冒险家暂住区，都一并见证了棚屋地带的覆灭。伴随着烈火的燃烧，那座唯一能在一众高楼中亮眼的房屋一点点裂开，化作碎片之雨砸向地面。彻夜未眠的冒险者们唏嘘不已，黑暗的街头巷尾，金属头怪物们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那些高层贵人们从不在意贫民区的争端和冲突，此时也从奢华的浴池和床上抬起头来，望向远处的那一抹血红。

有一些居民仍怀着侥幸心理，一直躲在家里或者前庭后院，直到烈火覆盖了自己的全部视野。棚屋中央垒起了两座小山，大量建筑碎片下，牢牢压住两位失去意识的拾荒者前成员。会长那渐显疲惫和苍老的面容有些失落地望向自己陨落的微型国度，似乎倒下的不是一座楼房，而是一种信仰的崩塌，一种理想的毁灭。

他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他还记得最初自己被选中加入超界学会，却因为主张冥界生物权益而排斥过度冒险探索的立场遭到一致诋毁。那一套能够终生掩盖真容的金属盔甲被一点点拆解下，伴随着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