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潮（1/4）

病娇公主叱咤朝野【群像】第32章 夜潮

已经过去许多天了，聂凝还是没有醒来。这些日子顾侯爷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旁，亲力亲为。

今夜，大臣们议事又说到很晚才走，夜宁灯昏，光晕被画屏遮住，内室只有淡淡的光撒在聂凝脸上。

顾侯爷起身抬上桌面的灯进了后寝，轻轻地点上灯，一盏，两盏，整间卧房都被灯火铺满。

顾云亭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她胸前倾听她的心跳，心情忐忑。

随后他长舒一口气，

之后便一直静静趴在床边注视郡主，摸着她的眉目，夜深了，思念和担忧会更重些。

顾云亭最近累极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轻轻地揉搓聂凝的指腹，道：“原来你陪着我的那些日子这么好，我的好郡主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再陪陪我？”

顾侯爷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静悄悄地抬指抹去眼尾的淡红。

夜间烛火昏晃，如孤灯一点萤，廊下传来侍从婢女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人影留在纸窗上，行行匆匆无人停留，独顾云亭撑不起眼皮的倦意就这么握着郡主的手半卧在榻边。

聂凝梦里魂归故里，梦里的桃花树粉冠熙熙攘攘须得抬头来望，来来去去的仆从在她身后追赶，她似乎抱着一团污血淋漓的毛发团在奔跑，她跑啊跑啊，就是望不到尽头，血滴顺着滴在墨绿色的石砖上。

突然有一长袍玉靴拦住她，冷清问她：“你去哪？”

聂凝慌张丢掉了怀里的东西，任它滚落在地。她趴着叩礼却对上那团血毛吓得惊叫起来，瞬间坠地而去。

“啊！不要！太后——”

接着，下坠之际，她被人抱住了，有人稳稳当当接住了她。她霎时睁眼，对上顾云亭一双熬得通红的双眼，见他泪眼婆娑却强撑笑容。

“凝儿，你睡了好久，我好想你。怎么了？梦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了？”

“顾云亭..”聂凝抱紧顾云亭的脖颈，呢喃道：“对不起，...我真的...我.”

“没事的，不用道歉，回来就好，只要你还回来就好...其余的我们都不管了，好不好？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你。”

说着顾云亭努力让双眼含住泪，心脏疼的发紧，又摸着她一头顺滑的长发，安慰道：

“没事了，顾侯爷在这呢，谁敢带我们郡主离开？不哭了，不哭了，把本侯都给哭心疼了。”

“顾云亭，你别问我，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梦到了什么。”她一双泪眼在烛火映衬下如同含着血泪。

聂凝忍住哭腔，不想再让顾云亭心疼。她梦魇数日，如同深陷泥泞难以拔足。

“好，我不问，只要你依旧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别再走了，好吗？别再像这样沉睡不醒的吓我了，你知道吗？我每日都要听一遍你的心跳，紧紧死盯着你胸腔的起伏，我日日夜夜难以安睡。”

“危险的事情，我们不再做了，我的凝儿是正命，是天赐给我顾云亭的，坐不垂堂，好吗？”

说着说着，顾侯爷大颗的泪珠砸在聂凝的手背，话未尽，是顾云亭不愿再作此设想。

聂凝抬手替他拭去。

灯火飘摇，两人影子相互依偎，身边人皆是自己在滚烫人间的镇魂钉。

顾云亭深知，人生在世，活着总得需要有什么牵挂着，怀中人就是自己的魂牵梦绕。

但醒过来没多久，还没好的郡主偏偏又发起了烧，顾侯爷也是忙得抽不开身已经数日没有回家了，只能让下人照顾。

今日先太后送驾归山，顾云亭终于得空回来还给郡主带了热着的桂花糕，一进卧房却连聂凝的衣角也没有看见。

顾侯爷疾步在府里找了一圈，忍无可忍。

“人呢？郡主去哪了？还生着病呢？你们就这么让她出去了？”顾侯爷把全府都喊到廊下，厉声询问。

但无一人知晓。

“韶书！你家郡主去哪了？你也不知道吗？”

顾侯爷大怒，吓得韶书腿脚一软跪地痛哭。

但听顾侯爷掀袍怒道：“都给我去找！滚！都滚！”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商户小贩早已关门收摊，顾云亭骑着马在城里寻了几圈，最终只有芙蓉阁的灯火还亮，乐音缭绕。

他自觉不可能，但还是迈步进去。

熟悉的那位姨娘对他抱歉道：“对不住啊，今天的芙蓉阁已经被人包了，不再迎客，请侯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