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很脏（1/2）

我被死神盯上了第10章 我很脏

如果再来一次，氏平可能还是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当那个男的跟氏平说要私奔的时候，氏平立刻答应了，回家以一个拙劣的谎言拿走了家里的一半存款，拿上行李跑路了。

母亲刺耳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我找到了一个工作，打算去上班了。”

啪——

头向左倾斜，泛起细密的疼痛。

母亲声音颤抖：“什么工作？你不上学了？”

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上学？”氏平反问，“我这副死样子，上学谁管我？我又看不清黑板看不见路的，您可真放心。”

氏平的语气阴阳怪气。

母亲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平平啊，脸疼不疼？你不要这样，你乖乖的，我给你找一个残疾人学校，你脑子好，即使这样了你也可以……”

“残疾人”三个字刺到了氏平，他攥紧手指，咬出三个字：“我不去。”

“氏平！”母亲崩溃的大喊，“你要怎么样？你想怎么样？你就想跟那个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出去打工吗？你还这么小，听妈妈的，他不是什么好人。”

母亲想去握氏平的手。

氏平甩开，大喊：“他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相信他！他们都不喜欢我，只有他不嫌弃我！”

说完，他用他为数不多的视力仔细分辨了一下门口的方向，不顾愣神的母亲夺门而出，当母亲回过神去追的时候氏平已经走远了。

他就应该再多思考一下，如果当初他听从了母亲的话那就不会再发生接下来的悲剧。

可惜没有如果，悲剧还是朝着历史发展轨迹运行着。

他信任的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以睡过多少人为荣，常常用pua骗人。在骗到了氏平的身心之后迅速厌烦了氏平的身体障碍，一口一口骂着“小剑银”“臭婊砸”“残废”之类的，将懵懂无知的氏平卖到了红灯区。

红灯区的人玩的都花的很，氏平在红灯区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几度想要自杀都因为思念尚在远方的母亲而压下去了。

等他好不容易逃脱红灯区，凭借着微弱的视力以及好心人的帮助艰难地回到家，迎接他的却是父亲怒不可遏的嘶吼声：“你给我滚出去！我们家没有你这个人！”

他从来没有听父亲生气过。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是一个软根子的老好人，每天都笑呵呵的，厨艺很好……

“平平，平平回来了吗？”

母亲的声音响起，音调怪异。

“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吗？”父亲音调温柔，轻轻将母亲往回带。

母亲单纯地盯着氏平的方向，傻笑了两下，扭动着脑袋：“可是我明明看见平平了啊嘿嘿，他什么时候回来？”

氏平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记忆中站的笔直的母亲此时佝偻着身躯，胳膊弯成不正常的弧度，双膝弯曲。

等父亲轻轻将门关上之后，他弯下腰，深深看着氏平，眼中充满恨意：“你的母亲，当初为了寻找你，出了车祸，伤到了脑袋。”

他轻笑一声：“原本，原本是有恢复可能的。可是，可是你，”他音调上扬，猛地冲到氏平面前，拽住氏平的衣领，“你把家里一半的资产都带走了！你有考虑过剩下的我们吗？我给邻里亲戚都跪下磕头了也凑不住治疗费用！”

他将氏平推出去，平静的开口：“当初就说过不要生你，是她心软留下了你……”

门被碰上了。

氏平泪水沾了满脸，突然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天越来越黑，他的视力也仿佛在一瞬间丧失了，只能看见微弱的光亮，连剪影都看不到了。

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温柔的给他挡了一下额头，说暂时没有地方住就去他那吧。

氏平感激他，但想到自己肮脏的身体犹豫过后还是放弃了：“不了吧，我很脏……”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干净的人，我也很脏。”

氏平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对长发氏平说出了那句话：“没有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去我那儿？”

长发氏平犹豫了一下，绞紧自己的衣角，哆哆嗦嗦的说出那句话：“不了吧，我很脏……”

氏平眼眶发热，心想你一点儿都不脏：“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干净的人，我也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