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壮行（1/2）

灭国女帝逆袭手册第42章 壮行

星野笼罩下的藜阳城，城墙上点点火光，火把将人们的脸照亮。

那一排青年，年纪二十岁上下，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却有着相同的神情，决绝而果敢。

一排酒碗放置在他们面前的长桌上，壮行酒，壮的是偏向虎山行的热血，壮的是一去不复返的孤勇。

城墙下聚集了所有城中的百姓，眼含热泪地望着那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庞，等着他们的，即将是九死一生的突围。

这是一支敢死队，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信送出去，不论是谁，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冲过叛军的拦截，便集体舍命，保住那一个。

保住一个，就是保住了藜阳的希望。

火光映衬着百姓们脸上的泪光。

向桓亲自抱起酒坛，斟满每一个酒碗，青年们端起酒，站得笔直。

“向桓，替藜阳城的百姓，谢壮士义举！请壮士满饮此杯！”向桓单膝跪地，将手中的酒举过头顶。

“大人！”

“大人不可！”

“大人……”

青年们不曾想堂堂一郡太守竟然有此一跪，口中急呼不可，前来搀扶。

“此一跪，是藜阳欠各位壮士的，各位当得起。”向桓的身体纹丝不动，仰头将烈酒灌入喉中。

“大人……”

“我等是大梁的军人，大人此举，着实承受不起。”

青年们眼含热泪。

“当得起！”

一道女子的嗓音自人群中响起，众人都看向江长楚，却发现那声音并未来自她。

而江长楚却有些紧张地握住了甘棠的手，低声道：“陛下，切莫暴露行踪。”

甘棠握住江长楚的手，一点点地拨开，“长楚，你同我说过，我的子民并非只有那些死去的流民，藜阳城的百姓是我的子民，这些即将要抛洒性命的青壮，也是我的子民，你叫我如何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甘棠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她本就在无力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若再不让她亲自给这些义无反顾的壮士送行，她怕是要遗憾此生。

于是众人便看见一个清瘦的姑娘站了出来，有些人认出了她，不由议论道：

“这不是早上在城门前拦住太上皇的那位姑娘吗？”

“这姑娘今日还跟我学扎草鞋来着。”

“她还跟沈相关系匪浅，应该是京都来的贵人。”

“难得京都有这样不嫌弃百姓的贵人，今日她一直在城墙下杨大夫那里帮忙救治伤员呢。”

“是啊，可是她要说什么？大将军还没说话呢……”

“身份再贵重，无论如何也越不过长楚将军去啊。”

只见那姑娘有些吃力地抱起酒坛，斟满酒碗，走到向桓的身边，毫不犹豫地掀袍跪地。

向桓和江长楚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可！”

甘棠坚定地单膝跪地，同向桓一样，将手中的酒碗高举，清脆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即将消逝的生命的惋惜和无奈。

“甘棠，谢各位！”

她说不出太多的话来，再冠冕堂皇的语言和称颂，在鲜活的生命面前，都浅薄得毫无意义。

江长楚紧紧咬住了嘴唇，在甘棠的身后跪了下来。

黑虎军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连同敢死队中的谢家兄弟，双手举着酒碗，紧抿着颤抖的嘴唇，齐齐跪在甘棠面前。

夙夜狭长的黑眸凝视着那单膝跪地的女子。

城墙上和城墙下的人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惊呼了一声，“是陛下啊！”

甘棠，是大梁女帝的名讳，即便从来不曾有人提起，但是身为大梁臣民，又有哪一个不知？

“竟然是陛下——陛下啊——”

“原来没有放弃我们藜阳城的不是太上皇，是陛下啊——”

人头攒动的人群，全都跪了下来，朝着那单膝跪地的女子，含泪高呼：“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阵阵，震颤了整个藜阳城。

“陛下！草民当不起！”

敢死队的青年们热泪夺眶而出，纷纷膝行至甘棠的面前：“陛下请起！”

“不，你们当得起，于家于国，都当得起！你们是大梁真正的勇士，当之无愧，这碗酒，敬你们！”甘棠说罢，一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