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的生活（1/2）

我是一个养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社区紧挨着海河，一条河堤隔断了社区后门的出路，出了后门就是长长的河堤，河堤上柳树成荫，下了河堤就是一座简易的过河码头，摆渡铁船连接着河东河西两岸，码头是夏天纳凉的好去处，大人小孩儿都喜欢在码头附近游泳洗澡。

我们是泡着河水长大的，夏天洗澡，冬天滑冰，一次次遇到危险没少挨打。

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去河里洗澡，不让去冰面滑冰，挨打一次还是记不住，偷偷和玩伴们去洗澡去滑冰，玩伴们确实有发生意外的，洗澡溺水的，滑冰掉冰窟窿里的。

夏天，河水里经常有浮尸漂过，大多数是投河自尽的，也有洗澡不慎溺水而亡的。

记得一次洗澡，一个浮尸漂流到渡口附近，被岸边芦苇丛挂住了，停留在芦苇荡里。

我们洗澡爱在芦苇荡里摸鱼摸虾还有螃蟹，幸运的话还能抓到甲鱼。

这次摸鱼摸虾没有多大收获，竟然摸到了死尸，玩伴们吓得一窝蜂拥上河堤，有人大喊大叫，水里有死人，有人自告奋勇报告了派所，工夫不大来了几个民警和帮手，帮手都是当时的黑五类分子。

人们七手八脚打捞上来死尸，扔在了河堤下面，用破苇席盖上，绿头苍蝇第一批光临，围着死尸亲密无间。

民警做了笔录，拿着相机的民警还拍了照，不过照片肯定分辨不出来死者是谁了，泡在水里不知几天，尸体肿胀的紫茄子啥颜色他就是啥颜色，面目看不出来人的样子了。

收拾停当，民警们走了，我们也扫兴的回了家，本来高兴来洗澡，遇到了死尸澡也没洗好，扫了大家的兴。

过去的街面没有现在这么明亮，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特别是我们社区后面，还有分散着坟墓。

天黑了，孩子们大多不会待在家里，家里有时限电，为了节省蜡烛和煤油，许多孩子们都会去街上玩耍，我们也不例外，每天吃过晚饭，约定一起出去，早出来的都在街面上等着晚出来的同伴，有邻居家的孩子，有同学，都是一起长大的同伴们。

夜里徒步十里二十里去看露天电影，还有篮球足球比赛，球场点着通明的大气灯，球队都是各个厂子里的业余球队，打比赛很认真，队员们一个个生龙活虎，业余球员后来出了许多出名的运动员，例如左氏兄弟。

没有比赛没有露天电影，我们就去漆黑的树林玩耍，拎着自制的木头枪，在荒郊野外打对抗赛。

那天河里捞上来死尸，吃过晚饭聚集在街口，十几个同伴们打赌，谁敢去停放死尸的河堤撕一块破苇席子回来，十几个同伴的零花钱都归他，嚷嚷了半天没有人敢去，河堤下面太黑了，还有零散的坟墓，没有那个死尸大家都不敢去，更别说捞上来的死尸还放在那里，想想白天看到的情景浑身起鸡皮疙瘩，晚上更不敢近前了。

胆子大的同伴，自告奋勇说是去，走了没有几步扭头回来了，不敢去了。

我说我去。

大家看着我，以为我在说大话吹牛皮。

众多同伴之中，我不算胆子大的那个，胆子大的都不敢去，更别说我了。

我真去了，大摇大摆走进了夜幕里，十几个同伴吃惊的注视着我，感觉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工夫，拎着芦苇席子的我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昏暗路灯下的同伴们验证了是芦苇席子，一个个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月的零花钱归我所有，虽然钱不多，也是我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零花钱，整整三块五角钱。

转天请了一次客，花了五角钱买了十碗零啤酒，那时的啤酒是散装的，家里有事拿暖壶去买啤酒，用水舀子一下一下装进暖壶里，五分钱一水舀子，当场喝啤酒五分钱一大碗。

五角钱买了十碗，十几个同伴蹲在供销社饭馆门口，轮流着喝啤酒。

大人们路过，嚷嚷着要告诉我们的父母，小孩子们喝啥啤酒？疯了你们了！

啤酒没喝完，大伙撒丫子跑了。

可恨得是，我们跑了，有的大人把没喝完的啤酒喝了。

后来，一个最近的同伴问我，那天夜里真的去河堤啦？你真胆大。

我说，我没去，我在别的地方撕了一块芦苇席子回来了，那地方太可怕了，我才不去呢！

我们的零花钱都给你了，闹了半天你是骗人呀？同伴不高兴的问我。

你不是也喝啤酒了嘛！我提醒他，我的钱也给你花了。

不行，他说，必有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