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必了（1/3）

一朝秋暮露成霜第15章 不必了

半晌后，阿令雪开口道“你知道刚刚那个男生吗？”

“不知道啊！”

“是我的一个哥哥。”

“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哥哥啊。”

“当然不是亲的，不过，他对我很好。”

“嗯，看出来了。”

沐与惜当然知道她所谓的“好”。那是听到她没吃饭就会带上她喜欢吃的冲到她面前，甚至都不用说出口，仅仅暗示就行。甚至，只是为了有机会对她好，甚至，只是为了看她一眼，或者，只是为了让她看自己一眼。这难道不比任何一份喜欢更实在吗？这难道不比任何承诺更打动人吗？这难道不比任何情话更掷地有声吗？这不就是她实实在在所需要的吗？

或许，是在贪恋，那些别人的关注和爱意……

沐与惜清楚这种感觉。她也贪恋别人柔声细语的关心。没有指责、没有抱怨、没有胆战心惊……

所以在她眼里，阿令雪仅仅只是在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啊，她那么欣然地接受，沐与惜甚至还有点学不会。

别人议论她，用不好的词语形容她，但她经过时又忍不住多看她几眼，除了眼底的鄙夷，却也有羡慕，谁不想有一副天生的姣好面容呢？只因没有，那眼底的鄙夷又更胜了几分，抓住机会议论时又莫名多了一些恨意，用不好的言语形容时又更肆无忌惮了几分，她究竟得罪了谁？又妨碍了谁？沐与惜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沐与惜想起那些一起吃一起睡的日子，再想想如今，是世态炎凉，却也不全是世态炎凉。沐与惜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容貌焦虑，但和阿令雪走到一起时，那些吸引而来的目光只短暂停留在她身上，她承认阿令雪很美，却也不愿成为她的陪衬。

或许，也因为另一件事……

那是一个傍晚，太阳斜射着，树荫下有稀稀疏疏的阳光，阿令雪和沐与惜并肩从台阶往上去，随着脚步的律动，阳光在她们的后背上，时隐时现。

“昨天认识一个高二的哥哥，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

“什么啊？”

“他说他们班的好多人都说我们是拉拉，问我到底是不是？”

“拉拉是什么意思？”沐与惜一脸茫然。

“女同啊！”阿令雪看着沐与惜解释道。

沐与惜怔住了一瞬，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们以为谁当男生？”沐与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女同”中总有一个人男性特征多一些，充当男生角色，不过才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阿令雪随即避过她的视线，继续走着，没有言语。似乎已经用沉默回答了她“当然是你啊！这还用问？”

沐与惜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但她受过的教育和她的教养令她没有说出一句。等她再想说什么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呆。

沐与惜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说不清也道不明。像闯进一团迷雾里，没有头绪，想竭力看清，又无能为力。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舒服。她气愤，但不知道该气愤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围上来几个男生，在和阿令雪搭讪，阿令雪表现出尤其健谈，但沐与惜觉得不自在，于是便走开进教室去了。

……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 终于敢放胆

嬉皮笑脸 面对 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 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

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地索求 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 每一个山丘

……

这声音是那样低沉而浑厚，像在忏悔，也像在教导……沐与惜在靠窗的位子上落了座，教室里已经有很多同学了，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吃零食，有的趴在桌子上小憩……

正在播放的歌曲是李宗盛的《山丘》，白板上还有不断跳动的实时歌词，沐与惜心想，应该是随机播放的，这不像他们会特意播放的歌，这不像他们的品味。

……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换不回温柔

……

这像一个大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