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汝墦（1/3）

劫争第21章 汝墦

夜色渐浓，城墙上仍有守夜的士兵巡逻。

冯忠抚摸着他的佩刀。

这把刀，是上一任戍边大将军留给他的。刀锋极利，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刀柄上刻着两个大字：

汝墦。

不知这两个字，是给敌人看的，还是给执刀人看的。

……

前来迎接援军的是临唐帝国戍边副将，钟穹。

“上官将军，苏将军，你们可算是来了。”钟穹带着百余名士兵走下城墙，脸上露出庆幸的神色，“要是你们再不来，我们就只有退守第二道城墙了。”

“钟将军，临唐这边异族很多吗？”

“数量倒不是特别多，只是……它们好像变聪颖了。”钟穹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什么意思？”两人同时问道。

“它们虽然还没有人类的智慧，但已经会一定的战术，比如时常侵扰。那些守夜的士兵在白天根本休息不好。”

“这和云明那边的情况确实有些不一样。对了，你将此事报告给女帝了吗？”上官凌云回忆了一下之前异族的资料，发现确实有了很大变化。

“还未。女帝最近精神状况有些不好，我不想惊扰陛下。”钟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不对啊……我两天前就将此事传书给你们，不应该没收到啊……”

三人的面色瞬间无比凝重。

两天，信鸽都能从这里飞到未央了。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们没道理收不到传书。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上官凌云脸色冷了下来。

在这种时候还敢如此的，大路上恐怕找不出几个人。

“算了，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商讨一下如何应对此地的异族吧。”苏沐及时将话题转了回来。

当务之急是对付异族。

但截胡之事，三人肯定也不会就此姑息。

钟穹带下来的百余名将士领着援军们去了新建营地，而他们三人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去议事。

……

韩官梓深吸一口气。

除了夜晚特有的寒气，他还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这里的空气比他所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干燥。虽说旁边就是碧水山地，但这片荒原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

韩官梓能看出新兵们心中的热血澎湃。

这满腔热血，他自然也是有的，不然怎敢立下弑君的壮志。

但他也注意到，一路上那些戍边军眼神里的苦涩。

战争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有恐惧，有痛苦，还有死亡。

当敌人的刀剑砍向自己的脖颈时，当异族的利爪和血盆大口逼近自己的脸颊时，方能体会到何为战争。

鲜血可以染红一片沃土，残肢可以堆成一座尸山。

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模样。

想到此处，韩官梓心中不由一颤。

他的哥哥们，便是死在了那冷漠而又残酷的战场上，尸骨无存。

他看着周围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战友们，胸腔顿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

新兵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到底是些什么。

马上要到营地了，韩官梓忽然瞧见不远处的山坡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是些什么。

领路的将士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解释道：“小伙……兄弟，那上面是已经葬身沙场的战士们的坟墓。

“我们这批戍边军一共三万两千五百二十六名战士，现在已有一万五千七百七十四位英灵徘徊于这片沙场。

“告诉你吧，十天前，这些坟墓……都是空着的。”

说完，他强忍着悲痛继续带路，眼泪不争气地滴落在这贫瘠的土地上。

“……愿他们安息。”韩官梓轻声说道，像是怕惊扰了漂泊的魂灵。

那一万五千多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魂归西天了，长眠不起了。

“去终结这一切吧。”一个陌生的声音自韩官梓脑中响起，他却似乎毫无察觉。

手中的刀握得愈发紧了，肌肉紧绷着。他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已经开始涌动。

“呼……”韩官梓长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杀意暂时隐了下去。

……

月光总是那样柔和，令人安心。

少年躺在树杈上，双眼微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