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与先生道别（1/2）

傀儡道人第七章：与先生道别

先生阖着眼躺在摇椅上，手上还抓着一把羽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

桌上的小炉上正煮着一壶水，边儿上还摆着几盘瓜果点心。

杜拾悛下午来时桌上并没有这些东西，他直觉这是老头儿特意为那个男人准备的。

“书阁都收拾完了？”先生的声音悠悠地响起，顺着风落入到来人的耳中。

老头儿不是已经知道书阁被烧了嘛，还假模假式地多这一嘴做什么？他身上那件儿特殊材质的帛布衣衫都没来得及换下。

跟在杜拾悛身后的那个男人走到老头儿对面行了一礼：“老师见谅，学生刚刚一时失手烧了书阁，特意前来向老师赔罪。”男人的脸上恭敬虽有，但歉意却无。

老头儿对待那个男人倒不像对待杜拾悛时那般爱搭不理的，他心平气和道：“哦，晚舟来啦，过来坐。”

杜拾悛没有料到，这老头儿居然跟这个男人是认识的。

“不妨事，别说一个小小的书阁，就是整间书院你们林家也烧得起的。”

老头儿对着林晚舟存了份儿阴阳怪气的亲近，林晚舟对着老头儿倒是十分诚挚的恭敬，场面有种怪异的和谐。

不一会儿，水壶中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起来，壶口处冒着袅袅白烟。老头儿瞥了一眼杜拾悛问道：“会泡茶吗？”

杜拾悛点了点头。

老头拿着手中的羽扇点了点桌面上的茶具说道：“过来帮我们泡壶清茶。”

杜拾悛偷瞥了一眼林晚舟，只见那小子的眼神像条毒蛇似的粘腻在老头儿身侧的那册竹简上。

林晚舟笑吟吟地对杜拾悛道：“那么麻烦这位小哥儿了。”

林晚舟的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

老头对杜拾悛道：“泡完茶你就回去吧，告假的事儿我准了。”

杜拾悛不自觉地看了眼林晚舟，他依旧是笑着的。

林晚舟道：“老师，学生此次前来是想向您求一件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需要林家公子屈尊来求我这个糟老头子。”老头捋了一把自己白花花的胡须。

“老师，学生惶恐。”

老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中带了几分苍凉。

茶已经泡好了，杜拾悛不是不想走，只是瞎子就那么大喇喇地立在门口，并没有放行的意思。

老头当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瞎子，他明白了林晚舟这是不想放杜拾悛离去。

老头儿对杜拾悛道：“罢了，你留下吧。”

林晚舟继续开口道：“老师，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您交出来，我马上就离开木芫村是，再也不出现在您的面前碍眼。”

在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这段期间，杜拾悛已经泡好了茶，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

老头儿并没有接林晚舟的茬儿，只招呼他喝茶：“虽说这只是普通的山茶，却别有一番滋味，你来尝尝。”

杜拾悛一直关注着林晚舟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随后便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若不仔细观察，是绝不会发现的。

老头儿拿了个空杯子，又倒了一杯，指了指门口的瞎子道：“晚舟啊，也请门口的那位朋友过来喝一杯吧。”

林晚舟冲着门口的瞎子道：“老师请你呢，过来坐吧。”

瞎子果真走了过来，他眼睛虽瞎，行动却十分敏捷迅速，若不是他的两眼处空洞洞的找不到眼球，别人肯定会认为他是装的。

老头儿举杯道：“今日重逢，为师以茶代酒为你们接风。”说完他便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林晚舟也跟着喝掉了茶盏中的茶，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真诚的笑意，“这么多年，老师总算肯认我了。”

老头苦涩地问他：“我什么时候没认你吗？”

“老师，我……。”林晚舟欲言又止。

“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为师很喜欢现在这闲云野鹤的生活，只可惜……。”

老头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拿起放在身侧的竹简递给林晚舟，：“你走吧，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林晚舟接过老头儿手中的竹简，然后朝着他磕了三个头，接着便领着瞎子离开了书院。

杜拾悛盯着两人的背影，心底感慨万千，本以为是九死一生，竟让这老头儿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喝喝茶，聊聊天就给解决了。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