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花和尚鲁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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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暗杀行动第40章 花和尚鲁达
他是个短小精悍的人。
没到跟前就能看出一身勃勃生机。
我没听到他喊什么。当然,他肯定是喊了,否则,这个军官就不能放下枪,忙着朝他立正了。
两人进行了一场对话。大概,后来者询问情况,并听着关于我的报告。完了他猛地一转身。
快步走到我面前,啪地一声站住了。
面对这个苏联军官,我不由心里暗暗观察。他肩膀肖窄,身腰细瘦,一双漆皮靴显得格外小巧精致。
他同别的俄国人相比,他不仅矮了半头,而且根本就不像那种人。厚实实的大檐帽下,是一张溜长的脸,眉毛很短,离眼睛也稍远,不像以前看到的那几位,紧傍在眼眶上。
他的眼珠是黑色的,稍许透点暗黄。一张平板的嘴上,留着典型的八字胡。尤其是,他的脸色不同一般,既不白,也不红,而是有点发黑。望着这张面孔,不知什么道理,我忽然激动了一下;心底涌起了一种亲切感。
我大胆地对着他。
此刻,那一对大而亮的黑眼睛正盯着我。
“你是什么人?“
我没法抑住心头一颤。
瞪着他的嘴巴,入迷地瞧了好半天,我还不敢确定这个想法。标准的,地道的中国话。
他是中国人!
心脏胡乱地跳动。
我几乎是在勒着气管,仍然不能节住沉重的粗气。
其实,我已经像病猪一样,热烘烘地喘了起来。没有回答。我根本没想到回答。
他在等着。
大眼睛忽闪着。
那种严厉的表情和缓了许多。在他的眉宇间,我甚至看到了某种亲切的东西。
也许,根本就不用回答;从我的脸上,他已经得到了最起码的答案。
“中国人吧?“他深沉地问,语调里,似乎包涵了许多
意思。
我点了点头。又使劲点了点。
他跨到跟前,脱下一只白手套,把手搭到我肩上。
“家在哪儿?”
“马鞍山。”
我脱口而出,显得急不可待。
这时的心情,就像被关在地道里的人,连摸带撞,行将绝灭,突然发现一阵光亮时的心情。盯住此光,唯有此光!
别处是一团漆黑,我慌忙手指了指东大岭。
“就在那边。”
他似乎吃了一惊。最起码,他把眼睛瞪大了一圈。看了我一会,他稍一偏头,沉思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戴文廷。“
他不说话了。
闭着嘴巴,默默地看了我一会,他把脸掉过去。
我分明听出,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半天,他既不看我,也不看旁边的那两个俄国军官,只是朝北面望着。
那里,站着一辆吉普车。它夹车两辆坦克中间,像是一件玩具。车门旁,站着一个白头发俄国兵,正朝这里张望。
“跟我走吧”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然后,他扭过头去,冷冷地朝两个俄国人说了几句。他们没吭气,互相看了一眼,尔后,勉强并了并腿。
我跟着他,慌乱地往北走。可能是坡地多坎坷,更可能是腿脚不利落,我走得有点不稳,有两下险些跌倒。他倒走得很稳,而且很快。
他一句话也没话。我也闷着头,大气不出地随着。
快到公路时,他同过头瞥了我一眼。我有点疑惑,因为在那目光中,好像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意思。
他站住了。
我慢慢收住脚步,摇晃了一下,停在他面前。
有什么事。
我感到不大自在。
他疑视着我。
匆忙瞟了一眼,我把头稍微掉开。
那里有一种神气,就像某人打量某种被损坏之物时的那种神气。
“我叫鲁达。”
他语调平静地说,“对,就是梁山花和尚那个名。近卫军少校。”
花和尚?
瞟了一眼他的身材,我觉得有点逗趣。
不过,我板着脸,没露出一点表情。在苏联有中国人,这我知道。
但是,还有参加了红军,而且当了军官的,倒有些出乎意料。真是难以想像。在那一群雄武之众里,他一个中国人,居然谋到了如此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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