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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思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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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师第31章 思念

夏昼愈发的漫长。这几日,天亮得十分地快。

晨曦从东方山头升起,在屋阁内久久滞留不去。

剑阁前的那棵古樟树上,蝉鸣声声不断,撕裂着久不消去的酷暑。

瑛华坐在房阁中数日,合眸入定。

入定,却如何也定不了。

炎夏漫长,山阁内外,除了那知了声,并无其他动静。偶有山叶随风落下,在地上飘出几道窸窣声。

万籁缄默,死寂一片。

几道叩门声传来。

若是平常,门外站的必是境儿。

她必是端着茶盏,规矩地等待自己回应。而后浅笑进来,煮水倒茶,给自己汇报今日山中事宜。

可此刻那叩门声不过是山风吹撞出的音响。

门外站的并不是万境,万境早就不在了。

瑛华也分不清,她走了多久。

许是只有三日,许是已过半月。

万空和万葵率领的几个送亲的弟子还未归来。永安山和扶生山相隔百里,成亲的锣鼓敲不到他的耳里。

脑子不断浮现那日她一身火红嫁衣,站在山头和自己行礼的场景。

三拜三叩,端庄自持。

“师父,今后,请多保重。”她声音里带着哽咽。

他不与她对视,只凝视着她纷繁复杂的发饰,欲言又止。

他想起二人在杏雨村,点点滴滴,合眸轻叹。背在身后的手止不住颤栗。

那两个月的相处,仿佛不过大梦一场。

她不是他的小娘子,扶生山上,她永远只是自己的弟子而已。

十二年的陪伴和相处,她对自己,算是尽心尽力。弟子嫁于自己倾心之人,他本不该生出那般多的复杂情绪。

他绝情自持数百年,却在法力全无的两个月间,大动情念,以至于手脚浮空,道心不稳。

何况动念的对象,竟是自己养育教导了十二年的膝下弟子。实在有违天理!良心不容!

他暗自咽下心头涌上的几丝血气,肃穆回道:“此去成婚,愿你二人携手此生,相敬如宾,恩爱不疑。”

他一字一句,平平缓缓。

垂眸看到脚下伏跪着的她,埋着头,双肩不住颤栗:“师父……弟子谢过师父……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在此拜别师父,愿师父,永生安康。”

思绪归来。

他视线落在窗外被日光照得发白的泥地上,恍惚数下。从未对这夏日时节的漫长有过如此深切的感悟。

他心底生出几丝沉闷和厌烦,甩袖站起,在阁中走廊出缓缓踱步。

踱步亦无济于事。整座剑阁,甚至整座扶生山上,到处都是她的身影。

他初次带她上山,那时她不过只有六岁。

剑阁前的这颗古樟树四季常青,从无败叶。唯有枝头易脆易折,时有被风雨刮断的残枝。

她初上剑阁,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扯出碎布条,为那些欲断未断的枝条捆绑包扎。

后来她长大,身有法力,便习惯地施术为那些已进落地的断木接枝。

她心有慧根,做事妥帖,这颗古樟树,被她照顾得很好。

岂止是这颗树。

想到此,他垂眸出神,莫名的思念感奔涌而出,遍布在他寻常那张冷漠的脸上。

心中蓦地微痛,他捏起葱白手指,身影消失在剑阁。

杏雨村。

桃花大娘推开院门,惊地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站在院中。

“瑛华仙人?”桃花大娘一喜,忙四处瞧了一圈,放下菜篮走近他:“境丫头呢?你家小娘子没跟你一起回来?”

瑛华对她摇头不语。

桃花大娘立即察觉出他神色有异,细细打量他,问道:“你和境丫头,闹矛盾了?”

瑛华阖了阖眸。

桃花大娘见他不肯吐一个字,暗自腹诽这位仙人果然永远都是这般冷漠的死脸,境丫头能忍才怪了。

她叹息道:“看你是个仙人,也这般不懂夫妻相处之道。夫妻需得互相付出,境丫头那般喜欢你,你却永远摆着这张冰脸,又有哪个能受得了?”

“喜欢……我?”瑛华颤颤睫毛,声音里竟带出几分苦涩,淡笑一声:“她性子向来和善,视我为师为父,尊爱而已。”

“你……”桃花大娘不可思议地盯着瑛华,手指怼着他臂膀,哎呀呀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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