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夜城（1/2）

明珠手书：我与镜子的二三事第10章：不夜城

桃花玉佩的刺眼光芒逐渐平息，察觉到平稳落地，我慢慢睁开眼睛。

不远处黑沉沉的天空上飘着血红色的烟雾，无星无月，四周阴森森的静谧无声。

漆黑一片的夜里，脖颈之后仿佛能感受到什么巨大野兽在喷洒呼吸，掠过肌肤的地方寒毛炸起。

几道带着火花的闪电从天上劈下，给漆黑的周遭点亮一瞬，这才发现，我与钟玉正站在几棵白骨般枯朽的树之间，它们弯弯曲曲地将干枯的枝伸向天空，而前方一堆人正向不远处的城门争先恐后地跑去。

手中的半面桃花佩自动破碎成粉末，漏出手指之间，带着微弱的粉色光点渐渐消失在地上。

钟玉收起施法的手，我们身边的隔绝外界的淡金色屏障随之破碎消散，外界的声音吵吵嚷嚷地传进耳朵，拂过肌肤的风带着难言的阴冷湿腻的气息。

“我到了！我到了！”

“别挤，别挤！”

“我的鞋呢？谁把我的鞋踩掉了！不管了，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各位大哥行行好，让我先进，让我先进！”

“别踩我啊！哎呦，这有个人呢看不见吗？！？”

又一道闪电劈下，直直地砍向黑沉天空底下高高的城门，像是要将这城门从中间劈成两半，那群人像是不觉般，仍然互相拼命拥挤着要冲进去。

钟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在做什么？”

我望向那高大耸立的城楼，两盏血红的灯笼挂在城檐底下，点在涂满黑漆的城门旁边，像恶鬼阴森诡异的眼睛。

而高高悬着的匾额之上，用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浓黑作底，人血般鲜艳的红色书写着三个大字：不夜城。

闪电划过之时，半明半暗、黑红夹杂之间，看得人胸口压抑。

“他们在求生。”

“求生？”钟玉疑惑地看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天上菡萏宫，地下不夜城。

君若需我助，子时入我城。

游离在三界之外的不夜城，是各色人等的聚集地，传说由一位称号为文幽王的凡人建造而成。

凡人求仙不得反堕魔，欲念大增，想做天上地下唯一的君主，光明正大地豢养魔军妖人，占据一方土地组成军队精锐，自称文幽王。

而当时他的据点，就是眼前的不夜城。

那凡人深知柿子要挑软的捏，先推倒承天柱搅乱人间，柱倒海升，人间的诸国趁机作乱挑起战争，百姓生灵涂炭。

凡间尸山火海，上清载歌载舞。

战火并未烧到上清界，诸位仙士不以为然，只说凡间之事自有因缘，盲目插手恐引祸端。

那时他们作壁上观，直到那凡人真的杀了凡间七国的君主，打开通天门直入上清仙界，屠戮守界仙子一百八十余人，血染红潺潺流淌的明白河。

这时候众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凡人真的要反天，并且已经在反天了。

那时青璃与我还都未长成，怯怯地跟在凌云宗宗长身后，通过水镜观察前线情况，亲眼看到晅引神尊着一身银白盔甲，用丈天矛将那文幽王一剑穿心，喷洒出来的血温热鲜红地淋了一镜。

那血仿佛就扑在我脸上，吓得我不自觉一声尖叫，一个埋头躲进青璃怀里。

文幽王死后，他称王称霸的王城，变成了无人敢去的地方。

因魔界不承认文幽王是魔，只是将他手下的钱财珠宝洗劫一空，而后并未派人去接管这座弊大于利的城。而上清将踏过仙界南门明白河的魔士尽数斩杀之后，也没有牵连仍然在凡间的魔军。

于是那文幽王残余的部下无处可去，便在魔将萱媛的带领下仍然留在了不夜城。

城内自给自足，自备自战。随着时间更迭过往，这里面逐渐变成了魔与妖掺杂，不受四方管辖的一座城。

那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不夜城不看过往，不问出身，凡是有机缘入了不夜城之人，城外之事一笔勾销。

因此大多数人在凡世、妖界、魔界作恶多端之后，都想能进入不夜城，受到庇护。

眼前这些争先恐后要进入不夜城的人，不过是头破血流地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是为求生。

然而，即使能抢着进入城内，便真是那个有机缘之人吗？

轰隆一声，脚下一阵摇晃。

伴着震耳欲聋的几声轰鸣，那两扇漆黑的城门沉重缓慢地被拉开，千百斤的重量在地上艰难地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