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撕夜（1/5）

殿下他非我不可第5章 撕夜

景止脚步虚浮地从殿内走出，无笙想要上前扶住他，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迈步向前。

看着景止落拓的模样，无笙心中叹息，正如他所料一般，沈舒这次是彻底寒了心。

景止默默地走在前面，无笙便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想此时自家主子需要的是沉默的跟随，而不是不合时宜的慰问。

往日种种美好在景止脑中不断闪现，一时是沈舒甜美的微笑，一时是她温言细语的话语，一时是她倒在自己怀中时满身的泥泞血污。

他曾在最初对她提防排斥，是从何时起，她住进了自己的心中呢？

景止不知道，也寻不到答案，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此时最在意的是如何才能挽回她，如何，才能不让她讨厌自己，远离自己。

他曾自信的以为他会一直都是博文约礼的燕国太子，他以为他一直都可以做到不乱于心，他也以为，沈舒会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这些都是他自以为是的自负，都是造成今日种种的根源。

他太过自信，自信到以为可以掌控全局，可以控制心绪，可以保护好沈舒，然而事到如今，伤她最深的却是他自己。

眼前的忘忧湖，清澈碧绿的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镀金的皇家御船在湖边停驻闪闪发光。

这里曾是他和沈舒在宫中最常到的地方，沈舒虽生在北方，可她喜欢湖泊河流，喜欢泛湖舟上，喜欢那种被湿润的微风吹拂在脸颊上的清爽。

“止哥哥，我好喜欢这里，我爹曾经和我讲过，在乌孙，有很大很大的海，还有很多很多的船，那里的空气都是湿润的，可是我没见过蔚蓝的大海，你呢？止哥哥，你见过大海吗？”

“没有，若是你喜欢，待到夏末，我便陪你去看海好吗？”

“真的吗止哥哥？可是你那么忙，皇上他会让你陪我去吗？”

景止含笑看着她说道：“小笨蛋，夏末时父皇许会派我到燕国与乌孙边境一趟，你便当我的小跟班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晚些我便和母亲说，只要她同意了就可以了！”

沈舒亲昵的摇晃着景止的胳膊说道。

……

原来，在许久之前他便深爱她了，否则为何那般亲昵的称她为小笨蛋，又为何，她的喜怒哀乐他均是感同身受。

景止俊美的脸庞在月色中平静温润，可平日波澜不惊的眸子深处，是仿如烈焰灼烧般的火热，他心中有怒有恨，他怒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不坚定。

他的脑海中从没有过关于慕庭芳的片刻停留，于他而言，她不过是自己母后朋友的女儿，甚至于，她的面容对他来说都是模糊的。

平日酒量尚可，为何喝了几杯后便开始昏昏欲睡？为何偏偏那日让无笙去办旁的事？他怎会那般大意，才让他被万万以为不会算计自己之人算计了去。

在沈舒面前，他多么想告诉她，他不是想要另娶他人。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和念头，早日娶了门当户对的太子妃于他的地位而言只会有利无害。

可在她昏迷之后，那样的念头再没出现过，他只想守着她，有时甚至想放纵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陪在她身边就好。

这些他未曾告诉沈舒的念想，若是被她知道了，会不会对他的鄙视少一些，会不会，对他可以重新有哪怕一丝丝的好感。

她的喜欢热烈纯粹，从前虽没有言明，可是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吧，除了他这个傻子中的傻子。

如今她的放下也是那般的彻底，彻底到让他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的绝望。

守礼克制的自己呢？

他会情不自禁地牵起她的手，会毫不在意的吃下她筷箸夹来的菜，会偷偷带着她，让她扮作侍卫的模样跟随自己。

在那些难以言绘的旖旎梦中俱是她的身影，为此他还躲过沈舒一些时日，只觉得自己有了心魔，怕是得了什么怪病。

可是表面上他习惯了隐忍，习惯了趋利避害，他告诉自己，他对沈舒不过是兄妹之情，不过是兴趣相投，不过是她的性子讨喜让他无法不喜欢。

他总是用一副好哥哥的虚假表象迷惑自己和沈舒，所以今日，即使他多么真诚坦白，沈舒才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他是真的动了心吧。

她怎么不会以为他是在报恩？又怎么不会以为这是他的愧疚和施舍？

这些她的以为，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亲手编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