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树（1/2）

山有妖第二章 若树

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美人儿，让这位人族的首领徘徊冥界百年不去。我感慨想到。

人间多美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有花草树木，郁郁苍苍，天上有飞禽，地上有走兽，湖泽中有鱼虾。不似冥界暗无天日，连时间在此处都形同虚无。

我摇摇头，甩开那些不好的想法。一展折扇，湛湛的副山水画悠远而神韵十足。我笑嘻嘻问子隐道：

“子隐，你今日要讲什么故事？”

子隐卖解忧茶的同时也顺带说书。他说的书可好听了，号称全冥界第二。

他的茶馆开在若树之侧，他那茶馆也有些来头，冥界初立时一位上神修的，说要做养老之用。可惜那上神没养成老，在一场大战中殉了这四方天地。

“女君，你去过人间吗？”子隐的声音温和，透着几分清脆。

我摇摇头，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少离说我不能出去。本君乃桃都山山君，冥界七十二封君之首，奉冥君命镇守冥界入口度朔之山，断没有自己坏了规矩的道理。”

“那，我给女君讲讲人间的故事如何。”子隐含笑的瞧着我，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莹润生华。我看的痴了，想起八十年前我与子隐初见时，昏黄的灯火下，那一双莹润的琉璃眸。

子隐见我不答，一挑眉，复问道：“嗯？女君？如何？”尾调轻轻上扬，一时我与他之间说不出的气氛。

我镇定的收回目光，悠闲自得、漫不经心的道：“子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本君只管听，听着觉得好了，本君便一次付清所有欠账，听得不好了，本君继续挂帐。”

八十年前我便是这么说的，一说便说了八十年。

八十的某一日我突然来了兴致，想发奋图强做一位好女君。于是这第一件事便是视察封地，路过往生河边时，听闻到一阵如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冥界凄冷，这样的人声鼎沸是从未有过的。

我一时好奇，循着声，找到了那家茶馆。

透过镂空的雕花大窗，依稀可见屋内的人潮拥挤。说书人的声音好听的像是四月的风，轻飘飘的吹了出来，直吹得人心神荡漾。

那乖乖巧巧伶伶俐俐的小二知道我是女君，也不敢问我要钱，只能记账。哈！也不想想，本君像是个会还账的人吗？

“子隐，你看我这扇子，好看吗？我之前就看中了。”我献宝一般将手里的扇子递给了子隐，子隐双手接过，打开仔细看了看，而后双手奉于我，“女君，此扇是件宝贝。”

我自然知道它是个宝贝，就少离那刁钻的眼光，凡物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少君眼光真好，此扇名为山河扇，上古传下来的法器。据说，是妖圣用过的。”

子隐笑笑，“若说法器，听闻女君手中有一份冥卷，书中载了万万人一生经历，可否借给在下一观。”

子隐今日分外有礼，八十年来，他倒是第一次同我这么有礼。也是第一次同我讲这么多话。

冥卷乃冥界至宝，总共六册。九百年前少离封我为君，赐给了我。让我妥善保管，不可轻易示人。

“你是想寻九娘的踪迹吧？”我问道，语气里七分平和，三分伤心。冥卷从不骗人，它说子隐有心上人便一定有。

八十年前冥卷就告诉过我，子隐的心上人名唤九娘。

九娘可是冥界响当当的人物，茶馆的前任主人，也是少离众多红粉知己中的一个。据说当年冥后为了这桩事，还闹上了九重天。

九娘说得一口好书，她说的书，余音绕梁三日不散。

“是。”子隐答到，没有丝毫隐瞒。

“那是你的心上人？”

“是。”

“……你随本君去碧海吧。”

“是。”

碧海是冥界唯一会出太阳的地方，它连接人间与冥界，上面有结界无数，封锁严密。

因着几万年前妖神之战妖族大败，天地几族势力再度大变，冥界迫于局势，只得向天界称臣，受天界监察。

少离怕我们出去惹是生非，许久之前定了冥界之人不得出冥界的规矩。能进出冥界的只有冥使，他们并非冥族人，而是人族。少离以长久的寿命作为代价，雇他们来往于人界与冥界之间，维持着人界生老病死的秩序。

我最喜欢碧海了，我常常坐在碧海边，伴着那尊高贵万千的女战神石像。看着太阳与汇流于此的海水一道沉入无尽归墟。而次日清晨，当阵阵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