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雾（1/4）

黎明前的铁匠铺第五章 迷雾

“老爷子，我想去拾月城。”

苏术犹豫了很久，终于把话说了出来，老爷子不许他外出，以前就算想去陪三叔去拾月城购物都不行。他也曾问过为什么，不过老爷子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理由。”老爷子脸上毫无波澜，好像是知道苏术心里想的是什么。

苏术心中一喜，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只要老爷子没有明确的拒绝这事就有希望：

“镇守者刘用才昨晚牺牲，被我放进了铁匠铺的棺材里，按照黎明协会的规定，当地铁匠铺需要在三日之内将遗体送往就近城市安葬。”

苏术尽量让自己表现出是因为规定不得不去拾月城。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铁锤，静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个小孙子，无论是眼神还是容貌都和他父亲有些相似：

“我更希望你能在铁匠铺工作一辈子，我知道这不可能，毕竟你和你父亲一样倔。”

苏术有些惊讶，老爷子很少提起他父母的事，小时候就算问起老爷子也是闭口不答。

“所以您是同意了？”苏术有些激动，他从小就听王麻子说城里是多么多么繁华，现在终于能去见上一面了。

“小崽子我还不清楚你？”老爷子拿起铁锤敲打不断将铁矿里的杂质澄清，“就算我不同意，说不定你今晚上就偷偷离家出走了。”

苏术尴尬地笑了两声，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多余，正想上去给老爷子搭把手，不过被老爷子制止了：

“这东西不是你能插手的。”

渐渐地老爷子的锻造也进入了尾声，虽说年纪大了皮肤开始皱缩，但赤裸的手臂仍暴露出年轻时完美的肌肉线条。

密集的敲打声逐渐停息，随着最后一锤落下，暗银色光芒在铁毡上一闪而逝。

铁毡上是一张薄薄的长方形铁片，铁片上时不时浮现暗银色的文字，只是远距离观看苏术都能感觉到铁片内部蕴含的恐怖能量。

老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神秘铁片扔给了苏术：

“把它送给满堂客栈的掌柜，那个老太婆会给你安排住处的，另外如果你想调查你父母的事我也不会再阻拦你了………”

苏术接过铁片，发现所谓的铁片并没有带给他铁的冰冷与坚硬，反而在暗银色的文字流动下变得像纸一样柔软细腻。

对于父母，苏术的记忆止步在六、七岁，那时温文尔雅的父亲总是教他要做一个大致善良的人，而一旁的母亲则是让他别学父亲当烂好人。

那时自己还会天天问老爷子父母去了哪里，老爷子则是回答去了个很远的地方，现在才发现那个地方真的很远……

………

黄昏下，少年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驴车，驴子哼哼唧唧地仿佛对车后的少年很不满意。

确实也是，驴车上一个大包袱一口灵柩都没有苏术的位子，因此他只能靠在灵柩上休息。

三婶知道苏术要去城里后担心地不行，她听说过去城里的路很远，为此特意给苏术烙了一锅饼，还将苏术的包袱塞地满满当当，最后还偷偷塞了些黎明币。

苏术敲了敲刘用才棺材板说道：“刘用才你太沉了，这驴子都拉不动了。”

看着眼中越来越小的清泉镇，苏术彻底放飞自我，路上还不停地给行人打招呼，遇到个青蛙都得抓上来跟它握握手。

站在驴车上苏术张开了双臂，嘴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肆意地享受着清风从指尖溜走的触感，说起来和某艘船上男主有些相似。

或许在这一刻他是自由的，在他看来所有亲情都是需要偿还的，你可以拖欠，但不能忘记。

拉车的驴都受不了这聒噪的少年，生气地用蹄子在地上踢出个坑。这疯子不是在路上一边唱歌一边东瞅瞅西看看，就是在靠着灵柩给棺材里的人物说悄悄话。

铁匠铺

苏术走后老爷子大手一挥，天上的一层灰色的薄膜正在缓缓消散，天空之外的地方一颗颗巨大的眼眸倏然睁开，凝视着人类世界的一角，在看清驴车上的少年后缓缓闭上了眸子。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苏术以后的路他这个当爷爷的再也帮不了了。

………

很快苏术迎来了路途中的第一个夜晚，一下午的时间非但没有将少年的兴奋劲冲散，反而让他更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