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回（1/4）

我的爷爷叫龙麒正文 第65回

第65回

“尾巴狼”沉尸喂鱼虾郎福贵原是大烟鬼话说龙麒说到三年前伪江上军学员大闹香坊派出所的事后，指着这个傢伙，继续说：“诸位长官，这个人叫郎福贵，是香坊火车站西货场一个绰号‘九指狐’老板手下的伙计，因他的尾巴根比一般人长两寸多，故有了个“大尾巴狼”的绰号儿。当年，他只不过是火车站的一个要饭花子，不时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是当时的混混头儿‘九指狐’可怜他，收留了他。后来，‘九指狐’当了老板，他就当了伙计的小领班，又把自己的外甥女许配给他，成了家。”

龙麒说到这里，语气一转，愤愤的说：“诸位长官，‘九指狐’老板对他恩重如山，可他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暗地里跟绰号‘眼镜蛇’的恶警童小龙眉来眼去的勾搭在一起，成了童小龙的忠实走狗。据事发后查证，这小子直接参与童小龙私扣走私的违禁药品盘尼西林的事，他还是童小龙有可能将药品卖给‘抗匪’的那个名叫巩汉章的药商中间人，就是他从中牵的线。还有，就是他事先给童小龙通风报信，差点让这个恶警跑了。”

龙麒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对木村军事总顾问长官、中国人总教官严铭和利济号舰宫本舰长，说：“诸位长官，像他这样一个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的小人，又直接参与童小龙私扣走私的违禁药品盘尼西林，且还有私通‘抗匪’嫌疑的人，怎么会效忠大日本皇军呢？也许，他有可能是‘抗匪’借机打进来的眼线！他眼下的大烟鬼的穷酸相也有可能是伪装的假相，既可借此掩护自己真实的身份，又可博得人们的同情心。”

龙麒的这一番话，真里有假，假里有真，吓的郎福贵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说：“太君，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有，我没有啊！”

龙麒冲他又是嘿嘿一声冷笑，说：“郎福贵，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那么，请问，你的左手是被谁砍掉的？”

郎福贵侧过头瞧了瞧龙麒，只好回答说：“是西货场‘九指狐’老板砍掉的。”

龙麒俯下身，追问一句：“再请问，他为什么会砍掉你的左手？说！”末了又是一个断喝。

郎福贵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说：“是、是、是因为我给童小龙通风报信，差点让童小龙跑了，本来，香坊派出所的张虹所长要把我送进大牢，幸亏我媳妇的舅舅、西货场老板‘九指狐’求情，才免了牢狱之灾，只是砍掉了我的左手，把我撵出了西货场。”

听我讲故事的诸君，大文豪鲁迅先生在一篇文章里说过：对于落水狗，决不能怜悯。现在他在耍尾巴，乞求路人的原谅、怜悯。我们一些可怜的路人，自以为很有良知，自以为很高尚，站出来说话了，放过这条落难的狗。须知，你今天放了他，他来日还会乱咬人的。

其实，坊间老百姓早就明白痛打落水狗这个理儿，我的爷爷龙麒自然也明白，他不让这小子有喘息的机会，俯下身，立马来了个第三个追问：“你小子明知童小龙身负两条人命，却依然不顾有可能被牵连进去的危险，给他通风报信，看来你跟童小龙关系非同一般。那好，我再追问一句，童小龙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有如此反常举动？须知，童小龙是个警官、继任香坊派出所所长的人选，你只不是西货场小小的伙计，即小力巴而已。”

郎福贵又瞧了瞧龙麒，而后瞧了瞧在场的日本人，见这些日本人个个都面带杀气，知道自己处境不妙，怎敢说半句假话？他刚想回答，就觉得身子非常难受，一种说不清的邪火直袭脑门，他知道是自己的大烟瘾犯了，一咬牙，强压了下去。他回答道：“火车站西货场是一块肥肉，童小龙自然也想从中大捞一把，暗中许下愿，如果他当上香坊派出所所长，就让我取代‘九指狐’，当上西货场老板。我受宠若惊，从此就跟定了童小龙，不仅随时向他密报‘九指狐’的情况，还直接参与他跟斯巴达克西药店中俄混血儿少东家柳希明之间的秘密交易，有几次为躲避日本人的检查，还把柳希明从火车上带来的违禁药品盘尼西林藏在我住在火车站附近的家里。童小龙事发后，我怕自己的事暴露了，才冒险给他报信儿。”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开始模糊，又习惯地用左手拨拉嘴巴，连打几个哈欠，大烟瘾犯了。

其实，在龙麒追究童小龙的事时，并没有把郎福贵放在眼里，也就没有怎么深查他跟童小龙的关系。自己开始讲的他的事儿，也带有添油加醋、借题发挥，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之意，没想到竟歪打正着，他自己抖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