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大闹登月楼 第三章（2/3）

绝命七星第一部、大闹登月楼 第三章

起来，他毕竟来同昌的日子太短，对这四里八乡的都不熟悉。但北窑村他到是听说过，距城约有二十里路左右，就在白狼河附近，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平头百姓家里死了人了请鼓乐，被称为短活，一般要吹上三天三夜。换句话说，接了这活，三天里庄洋是回不来了。心里想着，本来说好了，今天晚上李寡妇摸黑就来，唉，估计是没戏了。

“我也准备准备。”张北斗说道。

请了鼓乐自然是要买纸人纸马的，张北斗心里一合计，这老满头要不是地主老财的话，估么着“三件活”就差不多了。自己手脚快点，头晌午就能忙完。要说白事活里，就他这个算是最快的。只是如果请他看阴宅的话，那事可就多了。不过如果不是大户人家的话，一般也不会请人看阴宅。

一听说鼓乐班有活了，东房里闷头立刻探出脑袋来，也不问话，只是直直的盯着毛富。毛富也习惯了闷头的脾气，直接说道：“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比我还高半头呢。”

听了毛富的话，闷头这心里就把尺寸算得差不多了，脑袋缩回去，肯定是准备棺材去了。

张北斗叹了口气：“二十多岁大小伙子，说没就没了，可怜那。”

“天底下可怜的事多着呢。”庄洋却不在意。眼瞅着张北斗和闷头都准备干活了，庄洋知道今天这酒肯定是喝不成了，便吩咐毛富，“去，把班里的人都叫来，就告诉是三天的短活。”听了庄洋的话，毛富又一溜烟的去了，学徒工嘛，就是这跑腿的命。

功夫不大，就听一阵哭天喊地哀嚎声从东市街口传了过来，庄洋也是叹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让人难受的。可难受归难受，庄洋盘算着这鼓乐的价钱可也不能降下来，一个班子的人指着鼓乐吃饭呢。

庄洋自屋里拿来喇叭的时候，人群已经到了门前了，当先一个老头哭天抢地都快背过气去了。估计这就是那前窑村的老满头吧？

后面几个小伙子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那被牛顶死的老满头的儿子。

庄洋抬眼一看，可不是嘛，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正应该是活蹦乱跳的时候，现在却躺在门板上一动不动了。

虽然现在天气渐暖了，但早晚的天气还很冷。这老满家的父子两都穿着冬天时的黑棉袄，那躺在门板上的小伙子胸前两块破洞，破旧的棉絮已经翻了出来，想必正是被牛顶在了那里。

除此之外，帮忙的也好，看热闹的好，这一气来了能有二三十人，把木匠铺前面都给堵满了。不过最打眼的却是门板后面一个牵着牛的中年男子，虽然没有放声大哭，可也愁眉不展，连连叹气。

庄洋心里一笑，不用问，就是这家伙的牛顶死人了。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就是个乡间百姓，哪是什么有钱的主？本来牵了牛到大市想卖个好价钱，却谁成想摊上这档子事，那张脸真是要多苦有多苦了。

庄洋也不说话，先把喇叭嘴含入口中，一阵凄楚之音顿时从喇叭里传出，婉转绵延，哀愁无尽，正是一曲《断愁肠》。

这里又得交待一下，庄洋这喇叭可不是牛皮说吹就吹，这是有规矩的。对于鼓乐班来说，东主家来人了，先不要谈价钱、讲日子，东主先要听一下班主的功夫。吹得好的，下面的价钱都好谈，要是吹出半个荒腔走调的“残音”“破音”来，人家转身就走，后面再多说什么都是废话。

这就叫凭本事吃饭。因此上庄洋二话不说，先吹个调出来让人家听听。

更何况他对自己这喇叭还是很有自信的，年前刚来同昌的时候，庄洋就是凭着一曲《走西口》让老班主当场拍板，把鼓乐班传给了他。那些个老乐工心里不服也没办法，人家的喇叭在这摆着呢，自古就是这规矩，谁有本事谁就是班主。

庄洋的喇叭一响，张北斗象个猴子似的从铺子里钻出来，手拿一块白布：“老人家，您节哀呀……”说罢，将那白布展开盖在了死人的身上，但又没有完全盖住，只盖到颈部就停了，留出脸来。

照说这人死为大，要盖自然就全得盖住，哪有把死人的脸露出来的？不过张北斗这一盖也是有说法的，用行话讲这叫“问脸”。

张北斗拿出白布来把死者盖住，虽然嘴上不说，但这意思就是这一趟白事的纸人、纸马他的铺子接了。可那也不能你说接就接呀，还得问人家东主同意不同意，所以把脸留出来。如果东主同意了，就点点头，让张北斗把死人的脸盖上，那这活张北斗就等于接下来了。如果东主不同意，那张北斗就把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