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5）

水晶的一滴泪第六十二章

在设计院里实习或许是我少有机会真正接触建筑的时间，对我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看来，这些少有的一段时间在建筑设计院里的日子却又是极怀念的，不能不怀念呢。南宁设计那儿，我认识了苏初冬及朱俊烨他们，初冬带我，其实仅是一个中专毕业生，和朱俊烨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只不过初冬比她高一届。我是喜欢叫初冬做“苏工”的，但他不答应，只让我称为初冬，那时候我最基本的建筑画法CAD也还不太会画，着实让这个中专生训了一顿，还被他说了一通我们工学院那里的学生不好，老师更是不好，说都是水货，我没有争辩，因为我是在他们设计院那儿工作，但我心里感觉不好，那时候我们画的是一个小区的设计方案，我画CAD就是靠他教的，在学校里面我学不会，悲哀，已经大三了，准备进入大四了我才会画CAD，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悲哀？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接触过建筑专业，或许是因为学校里面的老师总是在向我这种学生输送慢性毒药，他们总是说建筑最终是握在那些有个性，有绘画天赋的学生的身上，这些条件我是都拥有的，所以我一直说等到小说写完了，我会很快就用我的绘画基础追上并超越杨升学他们，但正是这样一拖再拖，岁月沧桑而过，但愿我的那些学弟学妹啊，你们应该学习杨升学那些从大一时就抓紧时间学习的同学，不要学我（但如果你真的敢于承认失败，愿意攀上最高峰的话，你是可以学一下我的，因为我是喜欢攀最高峰的人）。

初冬没有在办公室那里画图的，他只在三楼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那里。他总是叹息着说零五年的建筑很少，不再像九十年代建筑刚刚兴起时那样兴旺了，设计院里面做的设计都是前几年拖下来的工程了。他也说他曾经去过广东去闯过，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南宁，当时不知道外面世界疲累的我却再次劝他冲出去的。他一个人帮设计院里做完了所有的工程，都是不容易……

零五年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零六年交差着零四年看着漫天飞舞的烟花，零六年的十二点钟来了，看着从三毛那借来的黑白电视里正在放着狗年的跨越钟声，李咏朱军周涛四个正在滔滔不绝说话时的嘴一张一合的，我听不到他们丝毫的声音，因为外面的鞭炮正在不断地响着，我们住的瓦房上的瓦不像前年住在企沙小学面前的那间瓦屋面上的瓦被震得“兹兹”而响了，但还是听不到电视的声音。我是喜欢看春节晚会的，毕竟看着春节晚会才感觉像是过年，但现在想着，我开始极为厌恶了放炮，毕竟我父亲当年的身体太差了，太差了，那些吵人的鞭炮声让他的食道管会不会再一次破裂出血，但毕竟是住在这片最偏僻的地方呢，少受一些像前十年每次过年时就要受那恼人的鞭竹声。

“没想到爸爸真的一下子就老了，看来我们成长真的是以父母的衰老的代价呢，爸爸呵护我们的情景好像还在昨天，但没想到今天爸爸就一下子到了让我们呵护的年龄了。”向来和父母直接交流的我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对父亲说，愿以为父亲会一笑置之的，但父亲却仅是下面的眼皮轻轻眯了一下，现在想起来这句话是直接刺激到了父亲，本来就对命运学颇为研究并且坚信的他，却不愿意去信这种学说的，但或许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的他却是想流泪的，他深深地依恋着我们这个三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他真的不愿意离去的，我相信他心底里甚至是希望一直抱着这三个高高大的儿子们，用脸紧紧地贴在我们这几个那已经长起了青硬胡子的圆脸上，这样依恋着，但他却又是不敢对我们太过于亲热的，父亲和儿子先天都是有点隔离的，不是么？但又什么办法呢，岁月易逝，时间不像位置的移动那样可以去又回。

家有九凤手心里的雪花交给爱去融化扛过了思念辗转又一年笑容里的寂廖该由谁来照料长大的孩子背对着烟花漫天风雪漂白了黑夜杂沓的脚步声层层重叠感情世界多少算一切沉默的色彩漫漫慢慢将我的视线磨灭漫天飞舞的烟花，我没有看得见，因为我没有走出外面去，外面太冷，那烟花的光影从瓦屋上面的琉璃瓦那儿映入来，我偶尔抬一下头，好几年没有放烟花暴竹了，我们都厌烦这些爆竹声，这些烦人的爆竹声更显得我们家中的冷寂。

“没想到四妹跟六妹回来了，却穿成了这个样子。”父亲虚弱地说。

“是啊，六妹头发染得黄黄的，四妹穿着那种裤子，不知道像什么。”三弟和大哥不说话，我只得接过父亲的话口。六妹是指我六妹的大女儿，四妹则是四叔的长女，习惯这样称呼了。她们在佛山那边做发廊，这个差事是我奶奶当初介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