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节:云涌（3/3）

九极终十九节:云涌

法甲怎样。”

“没有问题，只要外界的压力不超出承受力。”

问的废话，回的废话。

石君乙的声音传来：“小轩辕身上的玄黄甲胄，是挡不住炎水入侵的。”

炎水入侵？

没等他们弄明白，本来视力无用的漆黑中却突然出现一丝丝光线，里面透出的微弱亮光让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都感刺痒，随着细线变成缝隙时，周遭空间终于有了足够师生视物的亮度。数十米外，一具枯萎得如干尸般的躯体印入眼帘，须发枯白，面若骷髅，在其背上趴着一架骸骨，三人心头一酸，曾经呼风唤雨的无上强者，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石君乙身周几尺，肉眼看去隐现波纹曲线，文乾海的识感里，石君乙所处之地就如一处风暴之眼，两股截然不同的威能相斥不退，那力量没有丝毫泄露，但哪怕一丝一毫临身，都要他付出沉重代价。

石君乙微微抬头，那黑洞洞的眼窝触目惊心，肉眼竟已掏空！道：“如你所料，我与深渊力量相持数十年，勿论精神之挫，身体亦如油尽之灯，枯木将朽。这炎水乃深渊所出，来源不明，化尽万物虚实，连我辈修士之元气亦能销蚀殆尽！老夫绝大部分精力就是为此消磨，你等身上无一物可抗拒，必死。”

文乾海咬牙不语，傲世瞠目不甘，裴青思身体微颤眼底深处却又一丝解脱，毕竟年岁尚小，实在难以承受长久的枯寂磨难。

石君乙无目的眼眶看向他们，干破的唇皮微动，似在笑，却恐怖，道：“界境修行之人，孕界于内，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界不朽，身不坏。可耐不住数十年的炎力侵袭，界破将近。虽然只是苟延残喘，但老夫还是能再助你几人避过这一劫，我辈修行之人，耻于放弃！记住，下一刻，生机即可能出现。”

文乾海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从石君乙的话里可以解读出，这炎水当如深渊之阵风，间隔性的出现，磨灭一切。这一次有石君乙帮忙避祸，下一次呢？所谓的下一刻生机，无非是一种求生信念。

石君乙颤着身子将背上的骸骨挪到身前，小心翼翼，而后道：“痴儿，为师不能让你入土，咱爷俩就同归于尘，圆了这段师徒情谊。”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空间四面八方裂开了无数的溃口，那光亮的源头喷涌而出，竟是一些浓稠的红色液体，散开的能量远超天地元气，炽热劈面来，似有意识的要冲向一切存在。

这被石君乙称为炎水的能量，刚及师生三人之前，就被另一股力量所阻，分流而开。石君乙随即道：“古册上曾描述末世之境，恐怕就是如此吧，消融一切的灭威充斥天地之间”他神叨着，就在三人以为他又失心时，却见他周身之地突然爆开一股强烈的生气，这股元能庞大，强大，就如他的尊号一般，逐着风暴，摧垮一切！那些能蚀灭一切虚实的能量，也被其驱开，难以靠近。

在震撼于其强大无匹的力量之余，三师生也黯然，因为这是把所剩无几的生气完全释放开，是回光返照，豁出去的挥洒力量。

“咔咔，哈哈哈，痛快，虽只及十之五六，但如此肆意挥洒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间一样！吼——————”

石君乙癫狂了，他那驱策着风暴的威能越来越烈，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他那抒发一切的嘶吼之声，而那灭世般的炎水亦回应般的越聚越多，不多时已是如波涛汹涌，愤怒的冲击着以石君乙为中心的所在。

石君乙那枯萎的身体因为旺盛的生气而开始饱满，只是盏茶时间，一个身长七尺余，面目方正的汉子就屹立在眼前，如同矗立于天地间的唯一存在，那种高大的形象已超越了数字的丈量，如同撑天巨人一般，悍不可挡。他挥手，风暴卷动四方，迈步，如风驰电掣，而此时静立不动，便无能侵入其御风之界。

这种掌握一切的强大，却还只是十之五六！由此看出，当世神榜之修士一旦动身，便要搅动世间大势，谈笑能变局，杀伐可屠苍生！

石君乙声线回复，洪亮的声音回响：“此炎水泛滥，抵御越激烈就越狂暴，但相对的，狂暴之后，就会有更长时间的消止，老夫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如此。可惜，若能有全盛之力，便尝试将小辈送回人间。哈哈哈，来吧来吧，以为老夫还会如以往一般苦守招架，今日让你知道厉害，哈哈哈”

笑声湿润了师生的眼眶，这是一个强者沉默多年的反击，也是其临终之前最后绽放出来的光，只为告诉后人，修士不屈，纵死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