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6）

战国策第35章

或谓建信君之所以事王者

【原文】

或谓建信：“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之所以事王者①，知也。色老而衰，知老而多。以日多之知，而逐衰恶之色②，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并而走者，五里而罢③；乘而御之④，不倦而取道多。君令瞢乘独断之车，御独断之势，以居邯郸；令之内治**，外刺诸侯，则之事有不言者矣⑤。君因言王而重责之，之轴今折矣。”建信君再拜受命⑥，入言于王，厚任以事能重责之⑦。未期年而亡走矣。

【注释】

①（rónɡ容）：同“葺”，赵国人名，其身世不详。②衰恶之色：衰减丑陋的容貌。③并骥而走：犹言两匹马赛跑。罢：同“疲”。④御：驾驶。下句中的“御”为运用。⑤外刺诸侯：向外刺探诸侯的情报。事有不言：犹言所管理的事情很多，无暇全部向君王报告。⑥受命：接受教导。⑦能：犹而。能与而古声相近，故义亦相通。

【译文】

有人对建信君说：“您侍奉大王靠的是美色；葺侍奉大王，却靠的是才智。人们年纪大了，美色就会衰退，才智却会增长。拿与日俱增的才智和与日衰退的容颜去竞争，您肯定会陷入困境，走投无路。”建信君说：“那可怎么办？”回答说：“和千里马一道奔驰，跑5里就会疲惫不堪；乘上千里马拉的车子，既不会疲倦，跑的路程又多。您就让葺待在国都邯郸，独立地进行工作，对内外理国家大事，对外与各国诸侯周旋。这样，失败、垮台的命运就会落在他的头上。您就对大王说，委派葺以重任，葺一定会垮台的。”建信君听后，再次拜谢，接受了他的教导，入宫去告诉大王，大王派给葺繁重的任务，并严格地要求他，不到一年，葺就逃跑了。

苦成常谓建信君

【原文】

苦成常谓建信君曰①：“天下合从，而独以赵恶秦②，何也？魏杀吕辽而天下笑之③。今收河间，是与杀吕辽何以异④？君唯释虚伪疾，文信犹且知之也⑤。从而有功乎，何患不得收河间！从而无功乎，收河间何益也？”

【注释】

①苦成常：复姓苦成，名常。春秋时晋大夫郤为苦成氏，常，当是其后人。②天下合从，而独以赵恶（ｗù误）秦：指天下合纵，天下都憎恨秦国，可是当世唯独认为赵国最憎恨秦国。恶，憎恨。③吕辽：姚本作“吕遗”，鲍本作“吕辽”，从鲍本。笑：姚本作“交”，金正炜本：“‘交’当为‘笑’。”从金本。④是与杀吕辽何以异，姚本此句首有“于”字，姚本一无“于”字。从一本。⑤君唯释虚伪疾：犹言您只有舍弃河间虚与秦国，假装有病，表示不再有收复之心。释，舍弃。虚，犹言与秦国。伪疾，托病。一说，金正炜本：“‘释虚’疑当作‘释虑’。释，舍也。虑者，计虑。伪疾，犹言托疾，以示不复有收河间之志。”一说，缪文远本：“‘释虚’疑为‘释位’之误。释位伪疾，言托疾不治事也。”可供参考。文信犹且知之：文信侯犹将知道合纵不能缓行。

【译文】

苦成常对赵国的宠臣建信君说：“诸侯组织合纵联盟来对抗秦国，为什么秦国偏偏与赵国仇恨最深呢？魏国杀了秦臣吕遗，诸侯却与魏国友好，现在赵国要收回河间，诸侯却组织合纵联盟，这与从前魏国杀了秦臣吕遗又有什么不同呢？您虽然不顾秦、赵之间的矛盾，假托有病，可是，赵国要收回河间的意图，文信侯吕不韦还是会了解的。如果合纵能够成功，还怕不能收回河间吗？如果合纵不能成功，收回河间又有什么用呢？”

希写见建信君

【原文】

希写见建信君①。建信君曰：“文信侯之于仆也②，甚无礼。秦使人来仕，仆官之丞相，爵五大夫③。文信侯之于仆也，甚矣其无礼也。”希写曰：“臣以为今世用事者④，不如商贾。”建信君悖然曰⑤：“足下卑用事者而高商贾乎？”曰：“不然。夫良商不与人争买卖之贾，而谨司时⑥。时贱而买，虽贵已贱矣；时贵而卖，虽贱已贵矣。昔者，文王之拘于牖里，而武王羁于玉门，卒断纣之头而县于太白者⑦，是武王之功也。今君不能与文信侯相伉以权⑧，而责文信侯少礼，臣窃为君不取也。”

【注释】

①希写：赵国人。②仆：自称谦词。③官之丞相：使为丞相官属。爵五大夫：得爵五大夫。④用事者：执政的人。⑤悖（bó驳）然：犹言发怒变色的样子。悖，同“勃”。⑥争买卖之贾（jià架）：争论买卖的价钱。贾，通“价”。司：同“伺”，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