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汉城高耸屏胡国（1/2）

天涯刀客第十五章 汉城高耸屏胡国

夜色仍深，赶路的行者见了东方既白，便误以为天将大亮，快马加鞭，飒踏而奔，便容易被黑暗吞噬殆尽，风寒入体，邪血横流，百害而无一利。

欲赶天明慢三分，行路如此，命理亦是如此。

为等书生，三人并未催马，松了缰绳，缓缓前行，比徒步赶路，着实快不到哪里去。三人行得慢，老天却也好似戏弄起他们来，亮得比他们更慢。

关于鬼市，天涯若是要随刀客浪迹江湖，还是多知道些为好。断枪心中如此打算，行在道中，嘴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寻常人家并不知晓鬼市的存在，就算去过，也决计不知那便是鬼市，只道是个郊野战乱中，人去屋空的荒村。”

这么一听，天涯却糊涂了：“怎么？这鬼市莫不是真由那鬼魂居住，常人见不到？”

天涯说完才猛地想起，那鬼市藏于地下，入口当是极隐秘的，又说：“想必鬼市入口甚是隐秘，藏于荒村之中？”

断枪接着讲起：“进鬼市的法子有千千万，各个行当都有不同的引路人。”

“找错了人，是会没命的。”刀客接了一句。

也不知后面断枪讲的，天涯听进去了多少，关于鬼市的传说很多，就连生在鬼市、长在鬼市的人，也说不清这座地下巨城的由来。有人说是春秋战国几代秦王挖的地下行宫，也有人说是三国时曹操的墓地所在，但都无据可证。

待到晨雾渐消，二人发现，天涯靠在刀客的怀里，已熟睡多时。

“你也该回去瞧瞧了。”断枪轻声说。

“我常回去。”刀客抓着缰绳，天涯稳稳地在他双臂间。

“那些杀山贼的粗活，那不是你该接的。”

“杀贼总比杀好人强。”

“……”

断枪不再言语，两人默声赶路，终于来在这沙州城外。

此时城门已开约摸刚半个时辰，往来熙攘，沙州地处中原与西域的关隘，城里住户不多，基本都是守城的兵将，和一些贩夫走卒临时住

的客店。玉门关外的城池多是石芯土城，高垒城墙，正门之外有一瓮城，这一修筑方式，几乎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偏远小城，如此建筑甚多。

沙州城也是如此，每当敌军将至，守城兵将便领着城中百姓商贩退守玉门关，不作抵抗。

虽然名为城池，但沙州，其实更像是个大集市。

还未到城门口，官道两旁就塞满了用木桩和麻绳圈住的牛羊，这些是关外的商贩，有些甚至是家在附近的牧民，沙州城说到底是汉人的城，他们这些汉人眼中的异族，没有通关文牒，是进不到城里去做生意的。只好在道旁圈地，跟人买卖。道边的集市绵延数里，热闹非凡，夹杂着回纥话，吐蕃话，汉话的叫卖场面，是当年郭子仪收复京师后，近几年才又慢慢恢复的，若是他还在世，得见此景，定当甚是安慰。

“恩公……我们这是到了何处？”牧人高亢的嗓门却也将天涯惊醒，天涯扭扭身子，伸个懒腰，却突然想起自己仍在众人面前，发觉失礼，连忙羞着脸，用衣袖遮着脸。

刀客这才想起，来时为天涯买的纱笠，怕是已经随着书生的屋舍，一起烧毁了。

这地方要买围纱着实不方便，但回纥女子的头巾面纱却也实用得很，刀客心里想着，眼睛便在两旁寻了起来，终是有个棕发金瞳的中年女人，在路边卖男人穿的皮帽、皮袄，还有女人家的衣服。

刀客一勒缰绳，从后面翻身下了马。

天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看着他往道边走去，停下不动，在一堆女人的衣服里挑挑拣拣。

不一会，刀客拿起一件象牙白的披肩面纱，举起来给马背上的天涯看，见天涯点点头，转身问那妇人价钱，要价不贵，刀客心说这一路上风沙甚大，得有件换洗的，便买了两件，一件给天涯披上，一件小心叠好放进马鞍的背囊里。

再往前走，三人且行且看，好玩的物件确实不少，可不管刀客

怎么问，天涯的回答都是“恩公莫要为我胡乱花钱”，让那刀客好不失落。

断枪就在一旁看着，笑他这三弟。

刚到城门，守门的兵丁缓步走了上来，瞧瞧三人，大声问道：“你们几个！做什么活计？可有通关的文书？”

几人早就下了马，断枪牵了马上前回话：“回官爷，我们进城住店，是酒坊杨掌柜的朋友。”

这些兵丁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眼便能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