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3）

峥嵘风华第18章

”

刘风林他们，每人分到了一支步枪。

林芊吹了个口哨。两名勤务兵拉着两根二十米长的细线，拴在了射击台的两侧。两根线上下相隔不过七八公分。栓完了细线，勤务兵又在两根细线上挂上了七八个铃铛。

林芊来到射击台前解释道：“这还是跟伙房的老高学的法子。你们跪姿将步枪伸入两根细线之间。保持瞄准状态。如果有人撑不住，放低了姿态，铃铛就会响。响一次，加练半小时。好了，执行吧。”

刘风林等人，按照林芊的要求，将步枪插入两根细线之间，半跪据枪瞄准。

本来，刘风林认为比起赵教官近乎残酷的队列、行军训练，瞄准训练算不得什么。前半个钟头，他稳稳端着步枪，眼睛透过照门、准星，三点一线死死瞄着枪靶。

半个钟头后，他的双手开始隐隐有些酸痛。

一个钟头后，五班的学兵们，个个双手如灌铅。刘风林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张春。虽是初冬时节，张春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看来情敌那边也不好过。

刘风林不想输给张春。他只能咬牙坚持着。

那位胖如肉山的林芊教官，却坐到了阳伞下的椅子上，呼呼大睡。每当有学兵坚持不住，枪口下滑碰到细线，铃铛响起，他便猛地睁开双眼，喊一嗓子：“加练半小时”，而后继续鼾声大作。

晌午时分，一位身材苗条，三十来岁的少校女军官，拎着一个铝皮食盒来到靶场。

这名女军官名叫李茜。在今年招募女学兵之前，她是整个军校之中唯一的女人，在庶务处任少校参谋一职。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美。她还有另一层身份：林芊的妻子。

五班的学员们，此刻已经个个脸憋得通红，双手麻木。他们无心欣赏女长官的成熟风韵。

李茜将铝皮食盒放到咖啡桌上，摇了摇丈夫的肩膀：“林胖子，吃午饭了。”

林芊睁开眼：“啊？给我做了什么？”

李茜道：“白菜豆腐汤，白米饭。”

林芊大失所望：“没有肉，还吃什么饭？”

李茜白了林芊一眼，她是北平人，说话带着浓重的京腔：“早饭我给你带了一整只烧鸡，中午又要吃肉？迟早胖死你个臭丫挺的。”

林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胖死我，你就得守寡了。”

李茜冷哼一声：“你死了，我就改嫁，谁给你守寡？”

林芊吃完了饭，一抹油嘴，终于下了命令：“上午的训练到此结束。你们也回宿舍吃午饭吧。下午练卧姿瞄准。”

刘风林等人如得大赦，起身回了宿舍。自张春找父亲投诉赵教官虐待学兵后，五班的伙食便改善了不少。进餐也不用牙缸了，碗筷一应俱全。

可此时，每一名学兵拿筷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张春吃完了饭，便去了隔壁的七班宿舍。不多时，他回来，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诸位，我刚才跟七班长打听了下林芊的底细。”

刘风林猜测：“一个脑满肠肥之徒，大约是靠裙带关系当的教官吧？有什么好打听的？张大班长总是爱靠打听别人的背景显示自己的交际能力。”

张春嗤之以鼻：“脑满肠肥之徒？你是真敢说！告诉你吧。去年淞沪抗战，林芊凭着一支步枪，在闸北区的废墟里，射杀了一名日军大佐，三个中佐，十几个军官！其余死在他枪下的日军机枪手、迫击炮手更是不计其数！”

刘风林吃惊不小：“这事儿……是真的？”

张春道：“错不了！整个军校叫林芊的胖子，恐怕就他一个。还有，别看他生的肥硕，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做妻子。林夫人现在是咱们校庶务处的参谋。”

杨蜀生在一旁艳羡的说道：“老子早就看出来了。咱们林教官，生得一副福相。”

上午跪姿瞄准，下午卧姿瞄准。这样的射击训练，并不比赵土匪的队列、行军训练轻松多少。

晚上回到宿舍，学兵们的手臂，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勤务兵小徐肩头搭着一个邮袋来到宿舍：“你们的家信到了。杨蜀生，这是你的。刘风林……”

刘风林拿到家信，躺到床上。母亲娟秀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吾儿风林，自上封家书已有月余，家中一切安好，勿念。望尔加倍努力，切不可辜负尔父之期望。他日学成从军，扬我汉旗于沈阳城头，可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矣。家中亲族，思念至深，盼儿回信